江憶臉不紅心不跳:「做夢夢到的。」
夢裡真好,什麼都有。
「那我們選幾個人?選什麼人?用什麼方式選?」
「擬一份邀請函,貼到城內各大公告欄,落款《長亭風尚》,大家應該還有印象。地址就選在戲台,至於時間嘛……」
江憶想了想,「選三個人,每人量身定做一套衣裳加造型,活動後以禮品形式送給他們。三套男裝做出來需要多長時間?」
「男裝沒有女裝複雜,若有圖樣,三套衣裳五天就能做出來。」
「好。」江憶拍板,「今天把邀請函貼出去,後天在戲台統一報名,五天後進行展示!」
三人說干就干,謄出十幾份邀請函。江憶能用毛筆將就著畫圖樣,卻根本不會用毛筆寫字,寫的就跟小學生似的,丑絕人寰,遭到了竹寒的無情嘲笑。
意外的是,一夢不僅會寫字,還寫得一手不錯的行書。
江憶頻頻側目,越來越覺得自己替她贖身的決定無比英明。
可惜,她們都不會畫人像。在沒有照相機的古代,一切圖像都只能靠筆桿子……江憶現在急需一個畫師來記錄直男改造前後的變化。
哪裡有好畫師,本地人一夢最是清楚。
她愣了半晌,道:「聽畫堂的魏先生,在長亭內最最出名。只是他為人清高迂腐,不一定能同意小姐的請求。」
「清高迂腐?」江憶換了個說法,「書呆子唄?」
「也可以這麼說。」一夢垂眸。
江憶笑道:「那很簡單。」
聽畫堂在嵇靈山山腳下,出了城,向東走大約一炷香的功夫,是一片竹林。
進到竹林約一里地後能看到一間草廬,雖不起眼,但這確實就是大名鼎鼎的聽畫堂。
江憶到達聽畫堂時已近黃昏,草廬前鋪了薄薄一層雪,沒有打掃,猶拓著四行腳印。
門前一顆梅樹暗香浮動,兩張低案置於其下,案上一副冬梅圖還未填色,壓在竹質鎮紙下,已現七分傲態。
江憶欣賞片刻,在心裡豎起大拇指,扣了三下門,半晌沒人應答,便迤迤然推門走了進去。
未曾想草廬內竟沒燃火盆,呵氣成霜,江憶雙手攏進袖子裡,穿過堂屋,被一道白色的垂簾攔住,簾下隱約可見男子板正的青衫。
草廬內就這麼一個人,想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魏轍先生了。
江憶小聲喚了一句,仍是無人應答,好奇地掀開帘子——
男子正襟危坐,正在全神貫注地畫一副人像,大約三十五歲左右,長相勉強算是清秀,著一身青衫,典型的直男形象。
正巧看一下他畫工如何,江憶挑簾站在旁邊,沒再出聲打擾。
他畫的是一副女子像,隨著細節逐漸完善,一位佳人撐傘賞花的側顏躍然紙上。
江憶越看越覺得畫裡的女子仿佛在哪裡見到過,心內不由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