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根本就不服,她觉得自己为这个家里付出很多,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妈,你这话说出去谁信呢?说什么振堂是因为有你才活着,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家里谁才是劳动力,这不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事么?你又何必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用不着自夸,人在做天在看。”吕焕英被那副无赖脸气得胸口起伏。
“是是是,人在做天在看,你别仗着振堂回来就神气,他始终是要回部队的,到时候你不还得靠我,对了,还有那傻子,有本事,也别让我养呗。”
关于田玉珠的事情,杨大花肯定是要掰扯清楚的。
他们老施家要讲恩德想把她留下来。
那成,就算嫁给施振堂,可万一他不带到部队里咋办,接下来谁养她?
反正绝对不能是杨大花和自己的亲儿女,别说养那傻子,他们恨不得择个干干净净。
说到这点,吕焕英有片刻的语噎。
本来自己身体不好不能劳作,就每天都要被杨大花咒骂和欺负,但她都忍着不想让振堂知道。
老太太担心这样会给他心理负担,在部队里执行任务的时候心思重有危险。
但现在又多了个傻丫头,总不能让他带到部队里去。
那就意味着得娶她,而且一个傻丫头带到部队,振堂的工作也别想做了。
就在老太太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施德从外间屋里冲了进来,生拉硬扯把杨大花拉了出去。
母女两可不罢休,就在小屋门外骂骂咧咧。
施德栓好门,内疚地看向老太太:“妈,你别听她瞎说,她一天天跟疯了似的……”
“行了,说说玉珠那事儿你咋想?”
吕焕英不耐烦地打断对方。
这个女婿,早就变了,已经不是十几年前和自己女儿结婚那个人。
施德为难地结结巴巴:“事……事到如今,就……就看振堂怎么选,我支持他。”
吕焕英顿时恨铁不成钢:“你呀你呀!当年身为村里为数不多的下乡知青,你不理智,害得玉兰未婚怀上孩子,名声扫地导致精神异常,还害得你自己也犯错误不能返城。“
“现在,你又默许振堂的选择,你明明知道振堂虽然表面冷冰,可他心底善良,他肯定不忍心再把玉珠送回去,说不定还会娶了她。”
“那我问你,以后振堂的一生怎么过?他小小年纪就得有个精神异常的妈,现在成年了又有个脑袋不清醒的媳妇,你叫他咋过?你害人呀你,害自己害媳妇,也害自己的儿子。咳咳咳!!!”
说到激动处,吕焕英激烈的咳嗽起来。
想起唯一的女儿玉兰,她心疼得像被刀扎一般。
当年如果没有施德这个下乡知青的搅和,长相好看的玉兰定会找到称心的如意郎君,并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后来也不会疯,更不会因为疯而早死,而之后的小振堂也不会这么可怜。
造孽啊造孽!
吕焕英推开了施德上前帮她捶背的手,气息悻悻不稳:“总之这门亲事我不同意。不过振堂说得对,田家到底是救了你一命,这个恩我们得还,要不你认玉珠做干闺女吧,那以后振堂就可以把她当做妹妹来看待,这样,咱们恩也还了,振堂心里也不会再记挂着这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