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琰見裴覺被嚇成這種表情,不禁笑道:「開個玩笑罷了。」
他穿好喪服,戴上白麻冠巾,到底大病未愈,剛邁開步子就有些暈眩,站在原處緩了一會兒,險些跌倒。
裴覺趕緊上前攙扶。
周琰走到門外,門外果然是禁衛重重。厲風本該跟隨蕭征易左右,竟然親自抱著劍守在門口。
見到周琰出來,厲風欠身道:「太子殿下說此去程序繁雜,國師身子不好,只要在一旁觀看即可。外面又不安全,殿下只怕不能顧到國師,命屬下保護國師左右。」
周琰淡淡地點頭:「有勞厲統領。」
。
吳國已陳兵江岸,窺伺中原。
上一次周琰寫信勸他按兵不動,江衡元也一直在觀望。若是梁國有變,他就趁機揮師北上。若是梁國穩固,他便不會輕舉妄動。
「觀玉說遭蕭征易軟禁多日,受盡委屈。」軍帳內,江衡元將一封信遞給周靖,「今日是蕭玄出殯之日,到了郊外,蕭征易的看守必定不如宮中嚴密,到時觀玉會接機逃往錢塘江畔。」
「朕已與觀玉約好,今夜酉正三刻,他乘舟渡江,吳國派水軍接應。你長於水戰,隨朕親自去接應觀玉。」
周靖接過江衡元手中的信來看。
的確是周琰的字跡,也是周琰說話的語氣。信的確是周琰寫的,但以他對周琰的了解,他卻不信周琰會投吳。
周靖拱手道:「何勞陛下親自前去?臣率兵接應即可。」
「誒,非也。」江衡元握住周靖的手,說道,「之前與觀玉有頗多誤會,觀玉此來,又是受了梁國欺壓,朕還是要讓他看到吳國的誠意,非朕親自前去不可。」
「大將軍先去調遣水軍,酉初集合準備發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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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玄的喪事依照遺命,就近安葬在仙華山下,諡號「昭武」。
下葬的禮儀程序十分繁瑣,周琰病著,撐不了全程,蕭征易沒安排他隨眾臣一起參拜。
周琰只是跟著跪拜目送,不覺淚水潸然。
裴覺也哭得淚流滿面。
蕭征易這一日裡忙得顧不上其他,只命厲風帶人跟隨周琰左右。
周琰體力不支,厲風便帶他陵中暫歇。
裴覺陪他坐在廳中喝茶,身旁禁衛重重。
不一會兒,門口就有一名暗衛匆匆前來稟報:「稟告厲統領,有刺客潛入皇陵,正望這邊殺來,局勢甚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