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覺一邊和女子說話,一邊時不時看一眼周琰醒了沒有。
周琰悄悄地重閉上眼,想聽一聽他們在說些什麼。
女子的聲音說道:「你們太子可是……受了什麼刺激?」
裴覺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我也不知。」
女子笑道:「莫非是被罵哭的?」
裴覺:「……似乎也沒哭。」
女子道:「眼眶都紅了,眼睛裡都要滴出血了。跑得這麼快,好像瘋了一樣。再晚一步,或許血淚都掉下來了也未可知。」
說罷,女子大笑起來,清脆的笑聲裡帶著解恨的味道:「哈哈,罵得好,你們國師罵得真好。真痛快!」
裴覺:「噓,慎言。也許是府中有急事,所以走得快。」
周琰長嘆一聲。
不知道自己夢中都說出了什麼話。
若是罵的那些都被蕭征易聽見了……豈不是傷及無辜。畢竟這個蕭征易什麼錯事也沒對他做。
而且這孩子是很記仇的,不知日後會如何加倍討債來。
裴覺聽見了床上的嘆息聲,轉頭看時,只見周琰睜開了眼睛,驚喜道:「國師,你醒了?」
娜莎的目光望床上看來,對上周琰的眼神,她也不避諱,反而上上下下將人打量了一番。
周琰早就覺得手腕有些疼,方才因繼續裝睡沒有動,此時也不裝了,轉頭看去,只見手腕內側幾道寒芒,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他微微蹙眉,望著手腕上扎的針,問道:「這誰扎的?」
知道但凡是個懂醫術的大夫,都扎不出這樣的針。
這樣扎針除了能讓他痛,什麼作用都沒有。
裴覺指著娜莎向周琰介紹:「國師,這位娜莎姑娘,是太子殿下從西南夷帶回來的巫醫,醫術高明。方才是她為你施針醫治。」
娜莎卻毫不在意地實話實說道:「我看你們那位太子對你十分在意,所以故意折磨你的。早知道你也如此痛恨他,我便不扎了。」
裴覺臉都黑了。
周琰:「……」
裴覺正色道:「娜莎姑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說的巫師做法,不會也是為了捉弄殿下吧?」
周琰問道:「什麼巫師?做法?」
裴覺看了看周琰。周琰若知道要有三百人為了給他治病長途跋涉來洛京城,定會生氣,於是裴覺決定不讓周琰知曉具體情況,轉移話題道:「娜莎姑娘,你快把這針弄出來,國師疼得額上都是冷汗。」
周琰聽了裴覺的話,自己抬起另一隻倖免的手摸了摸額頭。冰涼濕漉漉的,還真是有汗水。
於是娜莎為眼前這位剛替她出了一口惡氣的戰友取出了沒入穴位的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