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上热闹非凡,旁人只能看见他们二人面色淡然地说着话,态度不热络,根本不知道他们竟是在这人多眼杂的宫宴之上商量结盟事宜。
“可。”卫湛微笑回应,“且看着鹿死谁手。”最后四个字重音,两人碰了一下被子,就当结盟事定。
对面霍家兄弟正紧紧盯着他们,霍勉压着声音道“二哥,你觉得两位王世子关系如何”
霍骁眯了眯眼睛“看着不睦,只是不知是不是表象。不过赵世子其人城府深重,而卫世子此人耽于美色,两人不是一路人,你瞧”
他示意了下,对面卫湛和赵柯不知因何缘故,俱都冷下了脸,两人视线交错之时像是有火光闪烁,看来起了较大分歧。
霍骁勾了唇角“我就说,这两人怎么能说在一处去。”
霍勉皱了眉头,觉得有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对面两人已经不欢而散,各自面上虽还带着浅淡笑意,但认真看还是能看出其中的敷衍。
不多时,宫宴接近尾声,赵太后忽开口给陈岩和梁蔚各赐下两名美人,明面上说是带在路上伺候,但实际上陈岩的那两个是他睡了的,只是给个体面让他带走,梁蔚那两个也是这些日子宫中贴身伺候过的。
而赵柯和卫湛都没有,那些朝臣的眼光就带了几丝微妙,大家同为男人,自然是知晓其中底细的,听闻卫世子身边有一爱妾,不碰宫女倒也说得过去,那位赵世子身边可只有随侍,未想竟也耐得住寂寞。
霍骁和霍勉二人倒是不意外,这才是一国王世子和公子的区别,兄弟俩对视一眼,开始思索在他们回去的路上使点绊子,怎么也要让他们伤上几处。
宫宴散去,当夜却出了事,霍骁骑马回家,结果酒醉还要纵马然后便摔下了马,当场摔断了腿。霍勉迟了一步,下马察看情况时,又被躁动的马给踢了一脚,背上青了一大块。
卫湛回到秋水殿时,就看见徐讷讷半靠在床头,手里还在玩他雕的那几枝花。
他走过去先是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顶,语带无奈“就这么好玩”
徐讷讷点头“这可是你亲手雕的,自然是宝贝。”
卫湛伸手将她间插着的那枝木海棠拔了出来,哄她道“反正都是你的,先放起来,又没人和你抢,快睡觉,明日得早些起来,先出宫去驿馆与张大人他们汇合,后日一早就出城。”
徐讷讷答应了一声,将那几枝花都放在木盒子里,正要把木盒子放在枕头边上,就被卫湛抽走了。
“放枕头边上也不怕晚上撞到盒子角,到时候又撞疼了,半夜默默在那哭。”
徐讷讷瞪大眼睛“我什么时候半夜默默哭了”
卫湛随手将木盒子放桌上,回身坐在床边与她掰扯“就有一回,半夜翻来覆去的,我还以为你没睡着,叫你你也不应,就自己在那折腾,然后你就撞到床柱了。”
徐讷讷默默思索,记忆里依稀有了点印象。
卫湛继续说“撞到之后你又不动,我还以为你撞晕过去了,将你翻过来一看,啧,一只小花猫。”
他如今想到那个场景还是止不住地回味,小姑娘窝在被子里默默地哭,一点声音都没出来,她哭得又好看,叫他当时可耻地生了点不合时宜的心思。
然后他就低着头看了许久,最后看她哭着哭着,抽了抽鼻子又睡过去,他才慢吞吞给她擦干净满脸的眼泪,期间不下四次想将她弄醒,最后还是因为舍不得而作罢。
听他说得十分认真,徐讷讷半信半疑,最后脸红红地别开了脸,有点不想承认那个半夜疼哭了的人是自己。而且,都疼哭了,她居然还没醒这可能吗
卫湛伸手掐她脸,刚碰上就被烫了一下,当即差点蹦起来“怎么热了脑子还清醒吗我去让人叫太医过来。”
徐讷讷一掌过去将他的手拍开,恼羞成怒道“你脑子才不清醒”
“听话,让我摸摸看。”卫湛手背贴上她的额头,觉还是有些热,便有些不放心,“就算脸红也不该这般烫,是不是沐浴之后没擦干头”
徐讷讷心虚地垂眼,复又理直气壮道“我的头都干了,不信你摸。”
卫湛抬手摸了一下,手下是松软柔滑的丝,他没忍住揉了一把,将她头揉乱才淡淡道“现在是干了,以后不许这样了,擦干头才能上床。”
徐讷讷乖巧地点头,催他也赶紧沐浴休息。
见她精神尚好,看着不像热的模样,方才应当就是害羞了,卫湛忍着笑低头又在她端亲了一下,小声道“这么怕羞做什么我又不会笑你,每回你在梦里哭,都是我在哄你。一哄就哄大半夜,我第二日还起得比你早。”
可惜他嘴贱的下场就是被徐讷讷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脚,以“分床睡”为威胁赶去了浴房。
等卫湛进了浴房之后,徐讷讷便赶紧起身,将箱笼里的被子抱出来铺上床,自己进了床里侧那个被窝,留下外侧给他。
卫湛沐浴度很快,没多久就披着一头湿出来,结果出来一看,床上多了一床被子,他默了默,软了声音“还真要分床啊你手脚不冷吗不要我这个暖床的了”
徐讷讷气哼哼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汤婆子比你好用。”
卫湛不死心地游说“胡说,汤婆子只有一个,我全身哪里都能给你暖,我比汤婆子好用。”
徐讷讷瞅了瞅他还湿着的头,忍不住软了声“你刚刚还说我不擦干头,你自己现在还不快去擦头。”
卫湛干脆在床边坐下,梢正好垂在外侧那床被面上,不一会功夫就晕湿了一片。
徐讷讷连忙从被窝里探出手来,伸手捞住他垂下的湿,失声道“你都弄湿了,快起来去炉边烤一烤。”
卫湛啧了一声,颇觉不可思议“你就关心被子湿了,都不关心我头还湿着”
徐讷讷被他说的有点心虚,小声试探“那我给你擦头”
卫湛没说话,默认了。
他半侧着身,满头湿垂在肩背上,眼皮低垂,薄唇紧紧抿着,下颌与脖子形成精致的角度,在满室烛光下,现出一种不真实的俊美。
因他不肯挪动,徐讷讷只能跪坐在床上,拿着干帕子慢慢给他擦头,擦得手都酸了还没擦干。
“你的头怎么这么难干”她小声埋怨,“我手酸。”
卫湛闻言就侧身拿过帕子,往自己头上一番折腾,内里暗暗运气,由体内升腾而出的热量很快就烘干了一头湿。
“行了,睡觉。”他说完就将外侧那床被子抱起,往软榻上一扔,理直气壮地钻进了床上唯一一个被窝,“现在被窝凉了,我给你暖暖。”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冤枉ㄒoㄒ
看过前一章的人都知道,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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