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帝君想说的是昨日那命案的凶手潜进了沈侯府上来,杀害了沈侯府上的人,只留了一个血下巴给沈侯?”君倾道,“那看来沈侯府上应当严加防范了。”
姬灏川只是看着君倾,不说话,随后才赞同地微微点头,“君爱卿说的不无道理。”
朱砂感觉得出,姬灏川本想说的并不是这句话。
“昨日城东发生了命案?”沈天这会儿才紧拧着眉问,很显然,他并未知晓此事。
他更不相信沈高之死是因为君倾之外的任何人。
“沈侯昨日才回府,府上事情过多,不知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姬灏川很温和。
君倾却是在这时将手中的茶盏搁到了茶几上,站起了身,对姬灏川道:“帝君,素闻沈侯府上的玉湖景色甚是迷人,难得来一回侯府,下臣想去瞧上一瞧,还望帝君允准。”
“难得君爱卿有此等雅兴,想去便去吧。”姬灏川浅笑道。
“多谢帝君。”君倾朝姬灏川垂了垂首,而后朝朱砂道,“本相对侯府的路不熟悉,朱砂姑娘与本相一道去,为本相领个路。”
君倾说完,径自朝厅子外走去了。
朱砂忙朝姬灏川垂首躬身,随之跟上了君倾,走在他身后,在他将要走到门槛时又是将声音压得极低道:“还有两步到门槛了。”
“跨过去,莫迟疑。”
“五步之后,下石阶,石阶三级。”
“好了,平路了。”
朱砂虽未握着君倾的手,却是一直在他身后告诉他前边的路。
她没有瞧见,背对着她的君倾,微微扬了扬嘴角,很轻,很轻。
前厅里,姬灏川面上已不见丝毫温和之态,更不见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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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她还活着
沈天一脸阴沉地看着君倾的背影,而后忽地一抬手,屏退了候在厅子里的一干下人。
偌大的前厅只剩下姬灏川、沈天以及崔公公三人。
沈天这时才皱着眉沉着脸压沉了声音对姬灏川道:“帝君为何还对他那般宽和?如今的他,再没有四年前的重权在手,若真要论起来,他连内史都不如,帝君何必还这般牵让于他!?”
“沈侯这是在怪孤方才没有替你府上那无辜死去的人做主么?”姬灏川将目光从已没有了君倾与朱砂身影的院子里收回来,冷冷看向沈天。
沈天知道自己的话说得过了,连忙低下头,恭敬道:“下臣不敢!”
姬灏川将手中的茶盏搁到手边的桌几上,缓缓站起了身,负手在背,慢慢朝厅外方向走,而他站起来,沈天亦不敢再坐,连忙也跟着站起了身。
只听姬灏川边走边沉声道:“而今他手上的权力的确连内史都不如,可孤却是不得不罢了原丞相的位而重新任他为相,其中原因,沈侯心中必有疑惑,不过是如所有朝臣一样,不敢问罢了。”
“下臣……”
“沈侯不说,孤也知道沈侯心中所想与不满。”姬灏川走到门槛前时停下了脚步,并未抬脚跨出门槛,只在这门槛里赏着院中的景,不紧不慢道。
沈天随即又低头连忙道:“下臣不敢!”
“我燕国虽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的小国,却还未能与卞国姜国相比肩,加上近年来北夷与北狄崛起,又开始进犯我燕国西北疆域,卞国与姜国位于我燕国一东一南,这两国素来为敌,然昨年卞国与姜国却是忽然结成了友邦,不管他们是因何而结为友邦,但是有一点必然可以肯定。”姬灏川的眼神变得愈来愈阴沉。
“卞国与姜国结为友邦,于我燕国而言似只有害而无利。”沈天沉声接话,“好在的是卞国与姜国虽结为了友邦,但是卞国与我燕国却是盟国,且卞国与我燕国结盟十余年载,当不会与老敌国姜国进犯我燕国才是,不知帝君为何忽然说到卞国姜国结为友邦一事?”
“逐鹿天下,何来真正的友邦盟国之说?今日为友,明日亦可为敌,卞国过去十余载不曾犯过我燕国,谁能保证接下来他们不会进犯我国?”姬灏川的声音低沉不已,“莫忘了,而今卞国可是与姜国结为了友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