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他们二国在北夷和北狄进犯我国之时向我国大举来兵,届时我国腹背受敌——”
沈天的心咯噔一跳,他久不在沙场,且燕国而今国力昌盛,他倒是真真是没有这般设想过,但是——
“帝君怕是多虑了,卞国当不可能为了姜国那么一个穷酸老国而与我燕国毁了盟约才是。”沈天道。
“但正是因为这一盟约,我燕国不得不于诸多事情上牵让于卞国,就比如——君、倾。”这后半句话,姬灏川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尤其是君倾的名字。
沈天惊住,不可置信道:“帝君的意思是说——”
“若我燕国重新任君倾为相,卞国愿与我燕国继续为盟,反之,卞国即刻与姜国出兵我国。”姬灏川将双拳捏紧得手背上青筋暴突,“而今年春夏之际北夷与北狄进犯我国北疆尤为严重。”
“君倾……他竟能让卞国皇室因他一个人来决定卞国与我燕国的关系!?”
“沈侯可知三个月前送他回到帝都来的人是谁?”姬灏川又问。
沈天皱眉,“不是秦县县令送他来的?”
“是卞国太子。”姬灏川声音冷如寒霜。
沈天震惊得忘了说话。
“我国如今还没有能与卞国抗衡的能力,若还是腹背受敌——”姬灏川没有再往下说,但就算他不说,沈天也再清楚不过。
“下臣明白了,只是……”沈天的眉心还是紧拧不放,“如今帝君重新任用君倾为相,已生民怨,下臣担心——”
然,沈天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姬灏川抬手打断,“沈侯不必担心,就算沈侯不说,孤也知道此事绝不可长久。”
“不过三个月而已,这已过去的三个月,只当是孤重新认识认识这位君丞相。”说这句话时,姬灏川的眼神不只阴沉,更是狠厉,“四年前,孤能赢,而今四年后,孤亦不会输。”
“下臣必为君命是从!”沈天立表忠心。
姬灏川这时终是转了身来看向沈天,面上神情也缓和了下来,不仅缓和,且还温和道:“沈侯与沈将军对先帝与孤的忠心,孤从不曾疑,今日天气不错,沈侯陪孤在沈侯府上走走如何啊?也顺便与孤说说今次去雍邑的见闻。”
“下臣荣幸之至。”沈天立刻朝姬灏川做了个请的动作,“帝君请!”
沈天陪姬灏川缓步走在府中的花园里,不谈国事,而是说些寻常小事而已,走着走着,只听姬灏川随意问道:“方才那名为朱砂的女子,只在孤面前,沈侯也不打算说实话?”
“帝君恕罪!”沈天迟疑少顷,才惭愧道,“并非下臣有意隐瞒,而是……家丑不外扬罢了,那女子……哎,实不相瞒帝君,是下臣年轻时在外一时风流,留在外边的血脉,一年前才将她们母女二人接回府上来的,只是这从不曾亲近过的女儿,心底总有隔膜,且她的性子着实不讨人喜,她母亲又疯癫,是以这一年过去了,下臣还是未能从心底接受她们母女。”
姬灏川面前,沈天倒是没有一句假话。
“她是沈侯的女儿?”姬灏川微微拧了眉。
“让帝君见笑了。”当面说及丑闻,便是行伍出身的沈天也会觉尴尬。
“沈侯确定?”
“帝君这话是何意?”沈天诧异地看着姬灏川。
“没什么。”姬灏川浅浅笑笑,“只是孤有些好奇沈侯的女儿怎的和君相走到了一起。”
“下臣压根不知此事!”一说到此事,沈天即刻暴跳如雷。
“沈侯要将女儿嫁与君相?”姬灏川似乎很关心自己朝臣的家中问题。
“绝无可能!”沈天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