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不要臉了,欺負一個小朋友是吧?!」
何兮滿臉問號。
無冤無仇的,哪個大人會跑來欺負一個才幾歲的小朋友。
這明顯是自己在旁邊玩遊戲沒上心帶孩子,見孩子受傷,逮著機會就找個背鍋的好推卸責任。
朋友,這你可找錯人了啊。
「老公,怎麼了,孩子怎麼哭了?」一個扎著馬尾的年輕女人拎著幾大包東西急匆匆趕過來,不用說這就是小孩的媽媽了。
男人趕緊把手機揣回兜里,抱起孩子張嘴正要甩鍋,何兮嗷的一嗓子,兩手揉著眼睛哭得比孩子還要聲音洪亮。
他猝不及防地來這麼一下子,男人驚得嘴巴都僵住了,原本要說的話都梗在了喉嚨里。
「他這是……」年輕的媽媽也錯愕了。
那個小男孩聽到他誇張的哭聲,同樣被他吸引住了,緩緩停止了眼淚,黑漉漉大眼睛愣愣地望住他。
見狀,何兮也停下了號啕大哭的表演,湊上前笑眯眯牽了牽小孩軟軟的小手:「寶寶,剛才是怎麼摔倒的啊?」
小孩是個誠實的好小孩,抽噎著說,「系我自己,自己摔倒,哥哥扶我起來。」
男人臉色迅變幻,抱著小孩就要轉身走。何兮卻一把拽住他的手臂,語氣十分大度溫和。
「大哥也不要這麼愧疚,雖然剛才你離得特別遠,專心抽菸玩手機打遊戲過了好長時間才發現小孩摔傷,又怕被責怪非說是我把小孩弄摔倒的,還罵我不要臉,但是現在誤會解釋清楚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氣的人,不會怪罪你的。這次還好碰到的是我,我是個好人,但還是要警惕一些,否則下次來的是什麼人販子,又或者孩子自己跑到馬路上了,那就太危險了!」
何兮說前半部分的時候,女人的臉色就已經變了。何兮話剛落音,她就狠狠擰著男人的耳朵,劈頭蓋臉的將他痛罵了一頓。
「一年到頭叫你看不到十分鐘的孩子還這麼不負責,真不是個男人!!」女人奪過孩子,轉身就大步離開,男人嘴裡喊著老婆老婆焦頭爛額地追上去,老遠了都還聽到他被罵的動靜,估計回去的日子不好過了。
何兮對著那個男人的背影做鬼臉。
這個意外的插曲,都讓何兮都差點忘了還要去找喬易天,直到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男人慈愛的聲音:「小兮。」
何兮身體僵了一下才回頭。
離他不到三步遠的地方站著一個身形挺拔衣著低調卻貴氣的中年男人,眉目俊朗,鼻樑高挺,有種歲月沉澱下來的魅力,正眼神柔和地注視著他。
不用系統提示,何兮也該知道這是誰了。
喬易天,四十七歲,kn集團老闆,威震商界的大佬,擁有無可計量的財富和無上的地位。
也正是他剛假冒身份相認的豪門父親。
「你來啦。」何兮轉過身來,神色自若跟他打招呼。
他不是應該在遠處車裡等嗎,怎麼跑過來了?
而且究竟什麼時候來的,是都看到了嗎?
回想起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他不會聽到了以為他故意惹事吧?可別善良的人設沒立成功反崩了啊。
喬易天又朝著他走近了些。
「我看到你這邊好像有點麻煩,所以趕緊過來看看。」
何兮也主動朝他靠近,撇撇嘴用告狀的語氣說:「那個人故意冤枉我還罵我,實在太過分了!」
喬易天在車裡都看了個大概,能猜出發生了什麼事,溫暖的大手摸了摸他柔軟的黑髮。
「我該早些過來的。剛才我好像還聽到你哭了?」
何兮感受著頭頂他溫柔的撫摸,這種感覺很微妙,還從來都沒有長輩這樣親昵地對他,他晃動腦袋,無意識主動蹭了兩下。
「我是哭了。」他先是揉了揉眼睛做出哭哭的模樣,旋即又沖他露出明朗的笑容,「但我是裝的!」
喬易天被他逗笑了,笑聲很是開朗。
不知為何,之前不管是見面還是電話,總覺得這孩子隱隱有幾分深沉,今天卻是活潑了許多,言語間也多頗為親近,這讓他的心中很是歡喜。
「總之我反擊了,沒讓他得逞。」
「就該這樣,不能被欺負。」喬易天頓了頓,終於還是按捺不住了,「小兮,跟爸爸回家好不好?以後爸爸會好好保護你,不會有任何人敢欺負你。」
何兮一聽,長睫顫了顫,垂眸不吭聲了。
喬易天見狀,不由心頭一緊,他以為何兮還是不願意回家,苦嘆道:「當年我對不起你媽媽,我已經沒辦法補償她了,但是你,你是我跟她親生的孩子,我現在只想讓你趕緊回家,想給你最好的生活,小希,你能理解爸爸的心情嗎?」
何兮終於抬起臉來,望著對面眼圈已然泛紅的男人。
原主之前給喬易天講述的是,他在周凌清去世後被好心的保姆收養,為了他在成長中不被歧視,還給他改了姓。
喬易天愧疚於這麼多年都沒能找到他們母子,原主就利用了他這種虧欠的心理,把他帶到了周凌清的墓前,對他說之前的日子再苦過去就過去了,不要再去探究他的那些過往,否則他會很難受。
喬易天一聽這話,又是心疼又是嘆息,便當真沒有再去查證當年的事。
畢竟親子鑑定擺在那兒,他也沒有任何理由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