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醒不來呢。」
沈大夫沉聲:「那便無力回天。」
司羨元聞言,終於憶起來什麼似的,瞥了眼榻上的人。
她雙眸緊閉,膚色病白,面頰卻酡紅,背脊單薄,身體格外瘦弱,像是一隻病氣氣的幼貓,美麗卻脆弱,連他一掌都經不住。
「無力回天?」
才剛撿來的人就要死在司府里?
司羨元盯著昏迷的明窈,眸光沉沉地扯了扯唇角。
司羨元沒在沈大夫院子裡久待便被宮裡來人叫走。
他今早去金鑾殿進言陛下處死了幾個老臣,手段太凌厲殘酷,導致一些臣子心生懼反之意,賴在早朝鬧起來。
皇宮來人喊他再進宮一趟處理爛攤子。
司羨元掀起眼皮就要拒絕。
內侍省的內監好說歹說,就差下跪了,司羨元不耐,最終還是去了。
回來之後,府邸瀰漫著淡淡的藥香味。
沒等他歇上片刻,僕從就迎了上來。
「大人,蒲管事說明姑娘用藥之後高燒不退,情勢危矣,要動用庫房裡唯一一株艾藤草。他讓我候著您,等您回來就請您過去。」
司羨元垂下眼,拿帕子擦了擦手上因為剛回來而沒擦乾淨的血,而後抬眸看向他。
天生微勾的眼尾慢慢壓了下來。
不悅以及不耐的情緒終於在此刻到了臨界的點。
「不去。」他聲音低啞而冷漠,「本官很閒?」
他繞過僕從往裡走,天生帶笑的面容也沒了笑意,配上指尖未擦乾的血,帶著一身殺伐腥氣。
僕從不知所措地杵著。
大家聽說今早府里來了個病弱昏迷的小嬌娘,精緻漂亮如同白狐仙兒,卻凍傷了身子,高燒不退。府里名貴藥材一趟趟往偏房送,大傢伙兒都來了些奇感,尋思大人是要將她收養在這座和尚廟裡?
僕從試探性道:「那……小的去取艾藤草?」
司羨元脫下沾血的赭紅色錦袍,道:「你方才說,他們要用什麼藥?」
僕從:「艾藤草。」
司羨元將衣袍遞給小廝,眼尾似笑非笑地勾起:「你再說一遍。」
僕從:「艾、艾藤草。」
司羨元往回走的腳步停住,冷笑道:
「你們要用整個京城皇室僅有一株,被陛下賜予本官、在庫房珍藏多年的艾藤名藥,就為了折騰救個進府不到半日的小東西?」
僕從冷汗流下:「這……沈大夫餵了兩種藥方但始終不見高熱退下,萬不得已他才這樣說的。小的不敢耽擱就來請示大人……」
司羨元打斷他:「帶路。」
僕從:「什、什麼?」
司羨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