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羨元對明窈最嚴格的要求是練字。
他總說一個人的字能看出來一個人的品性。既然養了明窈,司羨元就不滿意她只能寫出簪花小楷,他要求明窈能寫出其他字體。
司羨元自己寫的字就極為遒勁有力,明窈甘拜下風,無話可說,每日去加點練字。
烏螣堂的書房裡有很多明窈練字的薄冊,有一些是司羨元親手寫的,讓明窈照著練。
明窈寫慣了簪花小楷,再寫其他的字總顯得歪扭七八,練了一天她手指頭痛,懶懶癱在書房的小榻上,陷入柔軟的錦被裡,翻身朝里偷看起小話本。
斜日夕陽落下,在書房照了一地暖光,在明窈一身瀑布般垂直腰臀的長髮上,茸茸的閃著碎光。
司羨元下值回府,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他淡淡出聲:「字練好了嗎?」
明窈放下話本,翻身過來,軟綿綿地揉了揉眼睛,眨啊眨地朝他伸出手,道:「你回來了呀。」
司羨元走過去,嫻熟地把明窈拉起來,明窈坐起身,雲鶴廣袖內露出一截白如脂的藕臂。她伸出一雙白皙瑩潤的雙腳,在塌邊晃了晃,指了指鞋子,示意司羨元道:
「麼麼的腳腳,襪襪。」
她不想彎腰,想讓司羨元給她腳上穿襪子,再幫她穿鞋。
司羨元輕車熟路地找到書桌拉屜里一雙嶄的白棉襪,丟給明窈道:「自己穿。」
明窈黏黏糊糊地說:「大人幫麼麼穿。」
司羨元看著她,明窈也無辜地看著他。司羨元蹲下身子,給她把襪子套上。一摸雙腳,冰涼。他微微蹙眉,給她穿上繡鞋道:「腳這麼涼。」
等她終於從小榻下來,他又似笑似不笑地說:「本官發現你越來越難伺候了。」
明窈乖乖巧巧的模樣,對於這種話左耳進右耳出。
案牘上放著明窈練到一半的字貼,司羨元走過去翻了翻,眉頭微蹙:「怎麼感覺退步了。你偷懶了?」
他看著明窈,明窈有些心虛。她這陣子確實偷懶,於是歪開視線不與他對視。
司羨元在案牘旁邊喊她:「明窈。」
明窈不應聲。
司羨元道:「過來,給我看看你寫的字。」
明窈磨磨蹭蹭地走過去,坐在案桌邊,慢吞吞磨好墨硯,拿起筆卻遲遲不下筆。
司羨元雙手抱臂站在她旁邊,居高臨下看著:「不許磨蹭。」
「哦。」明窈便下筆寫了個「大道施行」。這種很張狂飄逸的字體她很不擅長,一個不小心就寫飄了。
她鎮定自若地看了看司羨元。
「你寫的這是什麼狗爬字,本官的字給你練你練成這樣。」司羨元非常嫌棄,對明窈說,「往裡坐一坐,我教你,你學著寫。」
明窈往裡挪了挪屁股,這個凳椅夠大,他坐下來拿起她手裡的筆,明窈順從地撒手,司羨元又催促:「握著,學我怎麼寫。」
明窈哦了聲,靠著他的手掌握住毛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