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犹犹豫豫支支吾吾的产婆顿时慌了神。
“不不不。我知道我知道。”又瘦又小的产婆急忙开口。
沈凤璋搁下玉如意,蓦地转头看向那名产婆,眼神锐利凶狠,仿佛从远古奔来,吞天食地的猛兽。
“既然知道,那就是不肯说了?!”
两名产婆被沈凤璋突如其来的发难骇得瘫倒在地上,脸色煞白,六神无主。其中那名瘦产婆更是手脚发颤。一摊浅黄色的水迹从她身下逐渐蔓延开去。瘦产婆一脸茫然,仿佛彻底傻了一般。
胖产婆反应过来,连忙重新跪好,不住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沈凤璋朝刘温昌招了招手,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
刘温昌把尿裤子的瘦产婆带下去。外面的仆从进来收拾干净书房后,又重新退出来。一时间,书房里只剩下沈凤璋和瑟瑟发抖,害怕不已的胖产婆。
沈凤璋如寒霜覆雪的眼眸静静盯着胖产婆,口中不置一词。
无边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胖产婆抖得跟筛子似的,终于忍不住崩溃着嚎叫起来,“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她涕泗横流,一边磕头,一边哭着喊着说出当年真相。
……
刘温昌走进来的时候,看到满身狼狈的产婆跪在地上不停抽噎,而郎主独自站在窗口,微微仰头望着外边苍茫昏沉的天空。
“郎主?”他轻轻喊了一声。
硕大圆亮的明月填满窗口,清冷的月华如水一般落在窗边少年郎君肩上,如同凝了一层白霜。听到声音的郎主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比以往更加淡漠冰凉。
沈凤璋朝刘温昌颔首,“怎么样?”
刘温昌上前一步,在沈凤璋耳旁轻声将另一名产婆的供词转述给沈凤璋。
沈凤璋面无表情轻轻颔首,“我知道了。”
刘温昌不知道沈凤璋想怎么做。他看着沈凤璋重新转过身,静默无言望着天空中那轮皎皎月轮。
半晌,沈凤璋才又转回来,朝着刘温昌轻声吩咐了几句。
刘温昌领命而去,顺道带走她计划中关键一环——知道真相的产婆。
书房里只剩下沈凤璋一个人。她走近挂着长弓刀剑的那面墙前,摘下那柄嵌满琥珀碧玺的匕首。看似华而不实的匕首,取下鞘后,却寒光闪烁。
银霜似的月华从窗外照进来,落在沈凤璋洁白如玉的手腕上。她执着匕首,面不改色心不跳,在手腕内侧轻轻划出一道半寸长的口子。
清冷洁白的月光映照着渗出来的殷红鲜血,显出几分邪异。沈凤璋微微勾起的唇角,以亦显出几分诡谲。
……
接下来的几日,整个沈府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流涌动。
这日静皎院里,郑氏正在询问郑媪有没有找到把五石散放入沈凤璋饮食中的机会。
“娘子,老奴已经拿到了后厨一名婆子的把柄,用不了多久就能让她把五石散放进二郎常用的补汤里。”
郑氏点点头,脸上显出满意之色,眼眸亮到惊人,她仿佛已经看到沈凤璋被查出服用五石散后,身败名裂的惨状。只要沈凤璋失势,她自然能找到几乎东山再起,到时候,不管是二房的小贱人还是其他什么人,都别想再害二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