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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如果是这件事,那你来找我帮忙是非常正确的选择,亲切先生。因为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今日子小姐。”
虽然隐馆的回答令人有些恼火,但至少他二话不说答应了我的请求。用事务所的电话拨通他的号码后,才刚响一声,电话里便传来“喂,你好,是今日子小姐吗”的声音。
反应也太快了,相比客户,倒更像是跟踪狂……不过,也多亏这点,我才能联系上他。
我个人整理的对置手纸侦探事务所存在威胁的危险人物名单上,记录了他的全名、住址和电话号码,否则,作为顾客,他的情报早就被抹除了。
毕竟是忘却侦探。
虽然表面上说是求助,但说实话,我有点怀疑他是否就是那个绑架犯。可从他接通电话后说的第一句话来看,似乎又不太像。总之,他是个热忱的青年,曾经还因崇拜今日子小姐,主动向置手纸侦探事务所投递过简历。
一般人都会拒绝吧……
先天具有冤罪体质的隐馆曾多次被今日子小姐拯救于水火之中,崇拜的心情能够理解,但钻研到“忘却侦探专家”的程度,未免有些夸张。
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新工作,我甚至有点为他感到担忧。
不过,说来惭愧,虽然他有诸多缺点,但眼下我也只能依靠他。说不定他会知道今日子小姐“秘密资产”的存放地点。
“话说回来,亲切先生,我
这还是第一次和你直接谈话呢。听今日子小姐说,我之前也间接地受过你的关照,现在终于有机会报恩了。”
年纪轻轻,还挺会说客套话。“间接关照”这事确实略有印象。但鉴于“初次直接谈话”的印象,说实话,如果之前知道他是个这样的家伙,或许我会选择坐视不管——通过这次实际谈话,我隐约冒出了“这人性格如此可疑,难怪会被扣上冤罪”的想法。但我并没有因此后悔,毕竟我是个大人。
实际上,我只是希望他能推我一把。毕竟事关今日子小姐,而隐馆与她接触的时间要比我长得多,他理应会给出“还磨蹭什么呢,亲切先生,我会帮忙调查的,赶紧去报警吧”的建议。
而这恰恰是我所希望的。
但现实并未如愿,他给出的建议完全出乎我的预料。
“请千万不要报警。”
啊?这可疑的家伙在瞎说什么呢?
“然后装作顺从的样子,先准备十亿日元。”
我不禁再次怀疑,这家伙该不会就是那个绑架犯吧?“装作顺从的样子”什么的,完全就是诈骗犯的借口,等同于“给自己机会试一试”之类的典型套话。
我这是遇到了剧场型的诈骗事件吗?还是说,隐馆因为太在乎侦探,对是否要报警一事,比我还举棋不定?
但隐馆似乎是出于其他方面的考虑,才建议放弃报警。
“光是名侦探被绑架一事就已经十分屈辱了,如果还
要借助警察之力逃脱,恐怕会损害今日子小姐作为侦探的名声。这一点务必要避免。”
这人对侦探的爱慕如此深切,好可怕。我竟然向一个不靠谱的家伙寻求建议。不过,经他这么一说,作为置手纸侦探事务所的(非正式)员工,这点不容忽视——即便今日子小姐平安归来,如果现有资金没办法让事务所继续经营下去,名侦探也有可能最终流落街头。
当然,这并非最坏的结果,最坏的是今日子小姐惨遭毒手,就目前的状况来说,这并非不可能。
当时太过慌张,大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在接到威胁电话的时候,我就应该要求“让我听一下今日子小姐的声音”,可我却没能按正常流程做出应对。
当我表述完自身的担忧时,“这点不用担心,毕竟是今日子小姐,说不定这会儿正在和绑架犯周旋,想办法自己脱身呢。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隐馆从忘却侦探专属评论员的角度给出了自己的见解。现在最想脱身的是今日子小姐自己,这观点倒谈不上多独特。
只是,当中隐藏着何等坚定的信任。
作为平日能近距离接触到“非工作状态的今日子小姐”的员工,这种信任程度我不敢苟同。这些暂且不论,还是别把我住在掟上公馆的事情告诉他。
我怕会被灭口。
但是,拖延时间能理解,可用十亿日元做代价未免太荒唐了吧。
“只是做做样子,实际并不会给绑架犯。而且,不用十亿日元,一亿日元左右就够了,对方也没指望真能得到这么多钱吧。肯定是故意先狮子大开口,后面再慢慢妥协。”
对罪犯的手法深谙于心,这就是冤罪体质的特点。虽然一亿日元也不少,但相比十亿日元,显然更能让人接受,这就是绑架犯的巧妙思维吗?但想到是救命的赎金,就算被绑的不是今日子小姐,换作任何人,也值得吧。
但话说回来,即便是一亿日元,我也没办法靠一己之力筹齐。结果还是得擅自动用今日子小姐的金库。
她可是一位视财如命的名侦探,说不定到时产生的经费还得我自己掏腰包,但没办法,情况紧急——不如再请隐馆帮忙吧,借钱可是需要有人担保。
不过,这些都是后面的事情了。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筹集赎金,弄清楚今日子小姐秘密资产的存放地点。话题又绕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