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一袭红衣的韩亦辰眼角滑下一滴泪,半是嘲讽半是挑衅地说道:
“杀呀!你不是没有一天不后悔把我生下来吗?把我杀了,你就可以跟那个男人双宿双栖,再没有碍眼的绊脚石了!”
“啪嚓”,是韩疏影一只玉手抬起,用力甩向韩亦辰那张俊脸的声音。
“痴。念念思君苦作词。迷尘往,凉夜冷空枝。”
韩疏影眼神幽怨地念完一十六字令,随即眼神凌厉,怒视着这个生来就是在向自己讨债的儿子。
“没错!要不是你,他也不会抛下我!我韩疏影这辈子做过的最最后悔的事,就是把你这个孽种生下来!”
貌似骂完还不解气的韩疏影,随即又朝着韩亦辰单手一甩,一袭红衣风采翩翩的韩亦辰便朝地上摔落而去,嘴角顿时溢出一抹血丝。
双眼盈泪的韩亦辰一脸受伤地望着这个给了他生命,却从没有抱过他一次、没有给过他半丝关怀和温暖的女人。
“那个男人当真就那么好么?”
甚至为了他,只恨不得从来没生过自己这个儿子?
“痴。念念思君苦作词。迷尘往,凉夜冷空枝。”
韩疏影怔怔然,双眼空洞迷离,似在回忆甜蜜过去,似在想起痛苦往昔。她本有着相爱的男人,要不是因为自己被人糟蹋,生下了这个孽种,那个男人也不会离自己而去。
“对!他就是那么好!要不是你,我也不会一生痛苦!”
陷入往事之中、近乎魔怔的韩疏影,蓦地挑起手中的玉笛,朝地上的人再度袭击而去。躺在地上丝散乱,一袭红衣的韩亦辰绝望地眨去眼中的泪水,闭上双眼准备承受那仿佛可以让他解脱的一击。
只是预想的疼痛并没有来。刹那间,一道墨色身影如同鬼魅般闪现而出。接着一名戴着银色面具,手持泛着寒光宝剑的男子,“锵”的一声,用剑隔开了玉笛,并将韩亦辰单手拎起,接着便把他往身后的草地上掷去。
月夜下的墨衣男子,身材颀长,气宇不凡,右手持着追魂剑,脸上虽然戴着一个森冷的银色面具,但丝毫不减其身上散出的来自上位者的巨大威压。
“你,不准伤他!”
墨衣男子说话间,已经提剑朝着韩疏影而去,两人一剑一笛随即乒乒乓乓开打起来。只是不出几个回合,墨衣男子泛着冷光的宝剑便横在了韩疏影的脖颈之上。
“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
“呵呵……”
“没想到我韩疏影不过问江湖十七年,如今这世上竟有如此年轻的绝顶高手!”
“能死在高手之下,倒也不算辱没了我,你杀吧!”
韩疏影痛苦地闭上双眼,准备给自己来个解脱。眼角落下的一行泪,也许是为没有找到那个男人而遗憾,也许是为没有得到那个男人亲口说出一个答案而不甘心,却唯独没有半滴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而流。
“慢……慢着!”
“算了吧!”
“再怎么说,她也是把我生下来、给了我生命的那个人,让她走吧……”
就在墨衣男子的剑要削掉韩疏影头颅的时候,趴在草地上一身狼狈的韩亦辰出声阻止了他。
闻言的墨衣男子收回宝剑,一个翻身消失在黑夜中,只是在离去前留下了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袭红衣的韩亦辰望着潇洒离去的墨色身影,莫名感觉那名男子很像花家老宅里的沐离歌。但想想自家温润如玉的那个大哥,他又自嘲一笑,莫不是自己也魔怔了?这怎么可能?
挣扎着从地上起身,韩亦辰踉跄地往花家老宅走去,没有再看不远处被墨衣男子打倒在地的韩疏影一眼。
躺在地上泪眼模糊的韩疏影,神色复杂地望着韩亦辰那逐渐远去的狼狈身影,孤独又落寞,她莫名感觉心中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