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雯突然掀起盖头,露出一张涂了脂粉的貌美脸庞,鸭鬓涂金,额中画了一朵桃花,平日里清秀婉纯,人如淡菊,今日却夭桃秾李,艳丽异常。
她道:“苏乾不过是薄府小侍,之前也是为我所救,他不过是平常之人,有何能力将参辰带出坤山?”
苏乾心中温热,虽说他与许雯关系处的有些微妙和尴尬,可关键时刻能为他这种无名小卒说话,苏乾还真是没有想到,之前的确没有看错人!。。。。。。
寿常洛讥诮道:“小侍?好一个小侍,为了这么个小侍,水熊局上,薄小公子任由这小侍言语侮辱我儿,虚南境内,为了这小侍将我儿打伤,并且怀恨在心,回坤山的路上竟将他杀害!这小侍好大的本事!”
好一个三斤半的鸭子两斤半的嘴!
苏乾暗暗讥诮,寿篱告家长的本事不亚于自己上小学时的纪律委员,真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长公主转身问薄遥:“寿大人说的可是真的?这苏乾是何人?”
薄遥颔:“不过是水熊局赢来的牲奴罢了。”
薄遥话未完,寿常洛又道:“如此一介牲奴,却胆敢害了我儿性命,今日莫说长公主,便是圣上在,我也是要讨个说法!”
“怎么个讨法?”薄遥一双暗眸缓缓抬起,寒意犹如一把钢刀插在寿常洛身上。
寿常洛下意识后退一步,眯了眯眼,道:“一命换一命!”
薄遥沉声:“好啊!有本事你便来取!”
他飒飒而立,俯视着苍颜憔悴的寿常洛,人未动,威已起,四下突然安静。
寿常洛只是听闻薄遥小小年纪心机深沉缜密,但未料到他竟有种让人下意识臣服的帝王之气,便是静而不动,也迸出仰之弥高群星环绕的气概。
长公主道:“若此事真是参辰所为,期间定有误会,不过你寿家一命又如何抵得上薄家一命,即便参辰现在只是个废皇子,无爵也无锡号,但他仍姓薄,薄家人自有薄家惩处,怎由得外人随意置喙?”
寿常洛道:“臣并非不知此为逆罪,但长公主声明大义,况且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怎能理解不了臣的感受?今日来,臣也并非要故意为难薄府,不过就想讨个债,而此债的还法并非一种,请长公主成全!”
长公主:“你倒是说出来听听。”
寿常洛:“交出苏乾!”
薄遥的桀骜与凛厉越凸显,他双目微闭,冷哼一声。
长公主转身问薄遥:“此人现在在哪?”
薄遥道:“母妃看守的人,我又怎么会知晓?”
沁妃忙道:“来人,将苏乾带来!”
却见其中一名侍卫踉跄跑至沁妃身侧低语几句,紧接着沁妃怒目呲裂,吼道:“这么多人连一介牲奴都看不住,还不给我找?”
而后转头对薄遥喝道:“人呢?”
薄遥冷道:“母妃可是忘记了,现在人怎么会在我这里?”
沁妃:“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前一日你才与他在那偏院呆了整整一夜,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没想到你竟吃里扒外,敢将人放走?”
许雯面上闪过异样,只一瞬便又恢复如初。
“其他人呢?”沁妃狠厉道。
“都不见了!”侍卫回答。
“啪”
沁妃突然挥出一只手狠狠打在薄遥脸上,白皙的脸庞上留下了五指印记。
苏乾气急,欲要冲出去,被寒松用力拉回,低声道:“你若出去,主子的局就毁了!”
寒松见苏乾气的不轻,又宽慰道:“公子设局自然是为了保众人无恙,现在鱼还没有上钩,再等等!”
寒松说的在理,若此时冲动,也许真的会打乱薄遥所有的计划,他将自己送走,为的就是不多生事端,若生了旁枝,想必会酿成大祸。
苏乾按捺下情绪,隐在寒松身后,不断告诫自己静观其变。
长公主对寿常洛道:“寿大人,小小牲奴而已,本宫替你找回来便是,何须抬着棺椁冒犯至此?”
寿常洛道:“若非如此,薄小公子又怎肯将他那宝贝交出来?”
“宝贝?”长公主不解,眼神落在薄遥脸上,寻求一个答案。
薄遥眼都未抬,傲睨道:“寿大人既知是我的宝贝,又何必腆着脸来自讨没趣?”
“参辰!”沁妃喝止。
长公主来了兴趣:“既是牲奴,又是宝贝,天下竟有如此奇事?你可知此事?”长公主瞥了眼许雯,问道。
许雯道:“此人不过是薄府的小侍,没什么真本事,不过是嘴皮子滑些,受得参辰哥哥喜爱。”
“哦?”长公主狐疑:“我与薄府交好,自小看着他长大,竟不知参辰对这种滑嘴的奴才感兴趣”
而后又对寿常洛道:“想来是这奴才无法无天得罪了寿府,寿大人一国之臣,胸吞百川,莫说船,就连天上之水都能容纳,这区区一个奴才又算得了什么?”
“哼!”寿常洛冷笑:“区区一个奴才?若真如长公主所言,我儿又何故惨死于异国?薄小公子为何不对众人坦诚相待?一介牲奴缘何在数月之内便有了高深的玄气?我听说同尘寺去年丢了一样东西,此物是为历代方丈法器授受,作为衣钵代代相传,名为无端玄珠!无端玄珠可凭空再造玄气,不用食玄谷便可登峰造极,不过此物不是人人都能受用,传说只有在无根之人身上才能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