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去的雅间是酒楼位置最好的,开了窗,能瞧见外面街上的景象。
纪安无聊,站在窗边望着街上人来人往,无意间就瞧见了纪晨。而纪晨旁边站着一个少年,因为远,也瞧不清面容,可那周身的气派和周围分散着的护卫,无意不表示此人身份贵重。
能让纪晨一个侯府世子鞍前马后的,除了现在储君大热门二皇子秦明盛就没旁人了。果然,崔玄看着纪安看的入迷,也顺着看了过去。对着纪安说道:“那是二皇子,没想到来的还挺快。”
:“那是你弟弟吧,阿安,和你有五分像。就是气质冷了些,不大爱搭理人。”崔玄似无意的说道。
纪安撇撇嘴,心里有些不高兴,纪晨和他相貌是相似,听纪老太太说,当年抱养他们在身边一块养时,要不是衣裳不同,一时间还真认不出来来。不过,纪老太太很自豪的说,他小时候爱笑,所以,纪老太太一眼就能认出他。
现在郑氏是他的大仇人,这个仇人之子,纪安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于是,纪安说道:“我们是一个爹,自然有几分相似的。”
崔玄玩笑道:“那你们小时候可有认错的时候,毕竟,你虽然是哥哥,可也就比他大上两天,要是放一块,也能跟双胞胎似得吧。”
纪安答道:“我祖母说,小时候我们长得确实很像,都像我那死去的爷爷。不过,也没有认错的时候,纪晨一出生,我爹迫于祖母的命令,没等郑氏看上一眼就把孩子抱到祖母那儿。就在祖母那儿待了五天,等郑氏能下地了,就亲自去了宫里,请了教养嬷嬷,把纪晨要了回去。至此,除了过年过节,郑氏把纪晨都藏得严实。旁人近不得身,等纪晨六岁又进了宫,我们还真没被比过相貌,更别说把人认错了。”
崔玄心里一动,问道:“在你祖母那儿,你们是住的一间屋子?这么说,那么若是郑氏没把纪晨要回去,你们还能培养一下兄弟感情。”
纪晨嗤笑道:“你这样说倒是有些道理,我和他都是早产儿,听说郑氏要回他后,瞧着他像猫儿一样,吵着闹着要为自己孩儿讨公道。说是祖母把心思都放在我身上,忽视了纪晨。可她也不想想,我那时候也是看着要断气的样。一出生就皱巴巴的,一连三天都是如此。我母亲早产伤了身子,她又躺在床上,府里大事小事都是祖母拿主意,哪还有时间去照看我啊,都是我们身边的奶嬷嬷们陪着的。再说,祖母虽然养着纪晨,可郑氏也派了不少的丫头,嬷嬷。就是我和纪晨一道吃奶的时候,屋里肯定都有各自的奶嬷嬷。郑氏吵着闹着,好似祖母要害了纪晨的想法真是不知所谓。”
崔玄眼睛一暗,伤感的说道:“说到奶嬷嬷,我自小也是奶嬷嬷带大的。可惜,我母亲嫌弃我和她太过亲近,我十岁时候,就放了她的卖身契,赏了她银子,让她回乡去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对了,阿安,你和奶嬷嬷亲吗?”
纪安心道,我那知道啊,我来的时候都是听纪老太太说的,至于奶嬷嬷,听说他小时候换了好几个,真要一个个的说,可不现实。
于是,纪安开口道:“我记不起来了,小时候我身子弱,听说一生病,我的奶嬷嬷就换一个。所以,为此,还真没什么亲近的。”
崔玄没再说什么,心道看来是指望不上纪安给他提供证据了,还是他自己找吧。
纪晨和二皇子进了酒楼,如崔玄所说,并没有要雅座,而是坐在了大堂之上。纪安看着二皇子好似认真的听着酒楼里的高谈阔论,对着崔玄说道:“虽然我不喜欢郑氏,可纪晨确实很有才华,不服不行。”
崔玄自然知道纪晨有才华,是二皇子的左膀右臂,上辈子纪安对上他也吃了不少的苦头。可纪晨同样和纪安一样,犯了公私不分的错,竟然对二皇子对了心。若不是皇后对着这个侄子有几分情谊,恐怕早就被废了。
可今生会如何,崔玄看着坐在大堂之中的两人,没了那层亲戚关系,皇后还能放过纪晨吗?而二皇子即使对纪晨有情,又能抵得住心里的猜忌吗?皇室最不缺的就是薄情,真是很期待啊,看来,自己要加快脚步了。
二皇子和纪晨没在酒楼中多待,没一会就走了。他们一走,纪安吃了些东西,也出来了。去书铺淘了几本旧书,又去看了西街的杂技,纪安才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和崔玄出偷了个闲,纪安又回到了暗无天日的用功阶段。读书写文章还好,可练习射箭却让纪安越练越绝望。射箭就射箭吧,为何要骑在马上射,崔玄更是过分的在院子里布了梅花桩,他原先道骑射很痛苦,可等站在梅花桩上射箭的时候,纪安才知道什么是绝望。
偏偏崔玄又特别交代,若是在梅花桩上射不到十米外的红心,那就让他看着办。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可纪安很没骨气的屈服了。从练梅花桩开始,每天先把梅花桩走稳了,试着射箭,虽然离射中红心还有点距离,但纪安现在只能期望坚持就是胜利了。
六艺之中,崔玄给他分析过,争取让他拿三门魁主,直接进入殿试。依着以往的惯例,纪安怎么也能混个二甲了。可天下学子万千,高手如云,藏龙卧虎,他觉得自己能赢了一门就很幸运了,如崔玄那样估计的,恐怕,大概,只能拼拼人品了。
可依着前面的事实,纪安觉得他的人品又点背,怕是也得靠不住。为此,他找了机会,特地的堵住了崔玄,然后,期期艾艾的说道:“师兄,若是我没能得了魁主,你会不会失望啊?那个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我就怕那啥,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纪安给了崔玄一个你懂的,你懂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