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予兮不应该是这种人,所以白穆很快打消心头的疑虑,面无表情地重新问江予兮:“想吃黄瓜吗?”
江予兮:“不吃。”
“哦。”
不吃算了。
“小穆,黄瓜还没摘好吗?”孟夫人在屋里头喊了。
“来了!”白穆应了一声,踩着院子的青石砖进屋。
江予兮跟在她身后进去,白穆去了厨房,江予兮则被堂屋里的孟老抓住,要她陪他下棋。围棋早就拿出来了,孟老原先是想抓着老大老二陪他下,但无奈那两个人太忙,开车送完人就又匆匆离开了。
江予兮三次来孟老这里,两次都会被叫陪下棋,她没推辞,坐下,执黑棋,和孟老下得有来有往,期间孟老思考的时间长了一些,她没察觉到自己的视线飘向了厨房。
孟老落子:“她现在是我们家小四。”
江予兮怔了怔,才意识到孟老在说白穆,小四的意思是……孟老收白穆为徒了?
江予兮看出孟老喜欢白穆,但没想过两人会变成师徒关系,奇事。
孟老道:“以后对她好一点,你在我这里学习过两年,她现在我的弟子,所以你跟她也算是自家人了,自家人多照顾照顾自家人。”
江予兮:“……”
她落下一颗子,杀死了孟老的大片领地,孟老还在看厨房方向,一低头发现自己大势已去,瞪大了眼。
“你这是在用这种方式抗议吗?”孟老瞪她,又低头去看棋面,试图找出起死回生之路。
江予兮语气淡漠:“我不知道怎么对一个人好。”
孟老还在心疼自己死去的江山,闻言抬起头。
坐他对面的年轻人有着完美的外形,有着毫无瑕疵的品行,但她仿佛是由冰雪铸成,眼中是空的,凉的。
孟老这一辈子主动向两个人提起过收徒,一个是江家的孩子江予兮,一个是叫白穆的年轻人,在他眼中这两个是怎样的人呢,前者看似完美无缺,但内里空洞,像以规则为驱动力的无魂之人,后者看起来随性散漫,欲求低迷,但眼神深处藏着太多秘密,像是故意压制了爱恨纠葛,故意伪装成无爱无恨的欲望贫乏之人。这都是不正常的,这样两个孩子,孟老见到了,不忍心,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拉她们一把,所以才会提出收徒。
收起眼中的复杂,孟老用稀疏平常的语气道:“那我回头跟小四说说,让她先对你好,你学习一下。”
孟老低头看棋子去了,没有发现,在他说出这句话时,那个被他从小看到的后辈眼中似有微光漾开,冰冷的无魂之人像是被点亮了魂灯,很微弱,下一秒就散了。
白穆走出厨房时堂屋里的交谈已经结束了,江予兮正在陪孟老下棋,两人都闭着嘴,只有围棋交流。
她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看不懂,又回厨房帮忙去了。
白穆在孟老家又蹭午饭又蹭晚饭,完了孟夫人还想留她下来过夜,说是家里人少,很少这么热闹,白穆再三推脱,孟夫人这才算了。
吃完饭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白穆在屋里陪着两个老人家说话,陪了一阵,走出屋子吹吹风。
一进院子,发现江予兮正在院子里跟人打电话,见状,白穆转身就要回去,不做那偷听之人,但这时,江予兮似乎电话打完了,把电话挂了。
白穆迟疑一瞬,还是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