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已完,一切都结束。且过程中两人也并未结怨,如今他却这样为难他们,言语侮辱他们,实在非君子所为。
萧逸面具下的脸冰冷如霜,封九川,真是让他活太久了。
封九川并未在意萧逸的态度,而是走近魏胤漓,弯着腰靠近她,一双手撑在扶椅上,看着像要将人圈住。
萧逸手背青筋暴起,克制隐忍着要挡在她面前的冲动。
他不能在人前显露对她特殊,更不能让她察觉他对她有区别对待。何况,她还不知道他是她师兄,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认出她。
萧逸咬着牙,往旁边退了一步。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
魏胤漓饶有兴致打量近在咫尺的封九川,“怎么,大人。是要当街欺负手无寸铁的百姓?”
大慷行的可是仁政,像柳老丞相那样位高权重,又是德高望重的前朝元老,哪怕被百姓围着逼迫,都没有对百姓动武。
他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哪儿来的胆子敢动他们。
“好大的官威呀,封大人。”魏胤漓和他对视,讥讽推开他的手,嫌弃不已。
李大胆连忙上前把他挤开,抽出手帕认真给她擦着手指,一根一根的擦,“哎呀,我家师妹啊。有严重的洁癖,这要是碰到了不干不净的东西,她容易犯恶心。封大人啊,您若是没有什么重要事,我们急着去看戏。大人就不要挡道,浪费我们的时间了。”
“常言道:‘废人时间者,如谋财害命。’”
魏胤漓好笑,任由李大胆动作。封九川真是自讨没趣,莫名其妙。
封九川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大步上前把李大胆揪开。不过两个下贱之人,竟然敢对他出言不逊。
”哎哎哎!”李大胆脚下不稳,又踩到那个萝卜,直接摔倒在地。“欧呦~”娘的,封九川这狗东西,暴力啊。
魏胤漓怒了,“大人这是做什么?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封九川黑着脸,索性也不再藏着掖着,“我问你,那天审问完你。我走了之后,竹影到底做了什么。她凭什么杀了那三人!”
那三人他什么都没有审问出来,她就把人杀了。这算什么事,明晃晃侮辱他吗!她就算是陛下的人,那他呢?锦衣卫也是陛下的刀,也是陛下的人。她凭什么如此折辱他。
魏胤漓愣了下,旋即笑了出来,“不是吧大人,你有什么问题,直接去问你口中的那位女大人啊。你问我一个百姓做什么?”
真是好笑,原来他是因为竹影杀了那三人,心中生了怨气。又因为竹影是陛下身边的人,不敢去找竹影的麻烦,倒是理直气壮欺负平头百姓。
“大人,你好没有道理呀。”魏胤漓简直是看不起他,言语中都充满了不屑。
封九川气的一手捏住了她手臂,咬牙切齿,“说!那天到底生了什么?”他问了那些锦衣卫,当时是竹影要审问那些人,其余人都被屏退,唯独她和竹影在一起。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封九川捏着她手臂,好似要将那骨头捏碎。
魏胤漓寒着脸,好似感受不少手臂上的疼,凉飕飕开口,“松开!”
封九川和她僵持,李大胆捂着屁股疼的直不起身。
李大胆喉咙紧,但还是努力开口道:“不是我说大人你,我师妹都让你去找另外一个大人,她更清楚。你怎么就揪着我师妹不放呢?”封九川就是有病,还一根筋。
萧逸身上散肃杀之气,欲要对封九川拔剑相向,就听魏胤漓委屈大叫起来。杀意又隐藏了下去。
“哎呦~封大人你弄疼我了。救命啊,封大人要非礼我啊。救命啊,救命啊。大家快来评评理呀,锦衣卫当街欺负人啦!”
她态度转变太快,封九川不可置信瞪大眼,反应过来快远离了她。
李大胆神反应,也跟着嚷嚷起来,“哎呀,锦衣卫当街欺辱未及笄女子呀!不要脸啊,怎么回事啊。现在是什么狗东西都能当锦衣卫了吗?一点德行都没有,当街骚扰未及笄女子,臭不要脸!”
封九川指着两人,仇恨都要溢出大街。那些细作说的不错,奇富堂的人真的会造谣是非。还是张口就来。
眼瞧着四周的百姓围观起来,对他指指点点,封九川面目狰狞,“漓逍遥,你果然是惯会造谣的!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被叫漓逍遥的魏胤漓摊了摊手,“大人,你放过我吧。我真对你无意。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了。”
魏胤漓当了五年帝王,最是知道如何对付小人奸佞。朝堂之上诡谲云涌,她不能表现得太过。
但如今作为平民百姓,她完全可以不用顾及帝王脸面。维持那点君臣之仪。
封九川气的差点心疾作,逃一样冲人群。
李大胆呸了一声,“什么东西啊,有病。他自己不敢找竹影麻烦,就来找你。是看我们好欺负是吧,封九川这个狗东西,他今晚最好别睡的太死。”
他找人打封九川一顿,他就不姓李!
萧逸握紧佩剑,不知在想些什么。
魏胤漓靠在椅背上揉着手臂,沉默不言。
“走吧,去看戏。”被封九川这么一耽搁,都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去听上一听。
魏胤漓对封九川不由多了几分嫌弃。两人对萧逸作揖告辞,便继续往前走。
“那是什么?”李大胆走了没几步便停下,指着前方一大团黑烟,“哪里来的烟?”
周围的百姓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有年长的百姓先叫起来。
“走水!是走水了啊!”
“那个方向不是司月戏园吗?竟然走水了。今日还听说他们戏园出新戏,我还想晚上去看最后一班来着,看样子,今晚是没戏看了。”
魏胤漓抓着扶手,神情凝重,“快,过去瞧瞧怎么回事。”当时她从司拎月的府邸出来前,叮嘱让她加派人手防止有人挑是非,起暴乱。没成想过,会展到有人敢纵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