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胤漓听完两人的絮絮叨叨,又见封良洲背着众人在和封九川说着什么,封九川一脸怨恨不甘。
李大胆推了推她肩膀,示意她看封良泽这边。
一扭头,便瞧见农户惶恐跪在地上,“大人,请为小人做主啊。小人阖家老小,全靠那一地的萝卜维持生计。若是没了这萝卜,我家妻儿老小,今年过冬怕是艰难呀。”
农户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抹眼泪。他往常也没得罪过什么人。也不知怎得,辛辛苦苦种在地里维持生计的萝卜一夜被盗个精光。
报官处理,偏生是惹上的是官宦人家。怎么就这么苦。民与官斗,自古有来,都是艰难之事。哪怕如今大慷世道并非艰难。可论起来,难免没有官官相护的行为。
封良泽面无表情,淡然开口,“李大人既是秉公处理,我封家又是嫌疑最大。按道理来说,本不该推三阻四不让大人搜查。只是,封家再怎么说,也是陛下麾下的勋贵世家。就这样让你们查,若是届时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李大人……”
李钧听明白他的意思,义正言辞道:“良泽兄放心,若是清白,我给良泽兄赔不是。”
“不不不,李大人说笑了。李大人给九川和我良洲兄长赔礼就是。”封良泽忙开口撇清关系。
魏胤漓听着,忍不住憋笑,低声对李大胆道:“封前指挥使倒是使得一心算计。”话上两边不得罪,又让两边都好做事。
得了令,哪怕封九川再不乐意,也得忍着。封良洲背着手,除了眉宇间散着阴翳外,倒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其他情绪。
火把摇曳,映衬在人脸上忽明忽暗。
不多时,从不同方向搜查的衙役都去而复返。
从房间中出来的三个衙役拖出两个大麻袋,麻袋在众人面前打开,在火光的照耀下,带着泥土的萝卜出现在人前。
“这,不可能。”封九川难以置信,他惊恐看向封良洲,“爹,你信我,儿子没有做过!”
怎么会这样,他只是喝醉了酒。为何要去偷人家的萝卜?“爹,你信我,爹。肯定是有人陷害我。”
人群寂静,只有他一个人在说话。
从另外一个方向回来的衙役,两人手中抱着几根萝卜,“大人,这是我们在路上捡到的。”
“沿路,正是往封九川大人院子的道路。地上还有深浅不一的拖痕。”
衙役的话一出,再结合从封九川房间搜查出来的萝卜,真相到底如何,还不明显?
封良泽面上为难,“这……九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副痛心疾。
“李大人,还请给我们些许时间。说不定,里面有误会。”封良泽有些着急解释道,便要上前靠近封九川,但被封良洲拦住。
魏胤漓一直在撑着脑袋看他们的神色,细细观察两人。思付再三,心中对兄弟二人有了些看法。
李大胆见状,忍不住趴在她耳边,小声嘀咕道:“告诉你个秘密。封家老太爷封鸿,有两儿子。喏,就是你眼前的封良泽、封良洲。封良泽是正妻之子,封良洲是妾氏,杨姨娘所生。”
“封良泽的母亲孙氏,正是让这杨氏和封老太爷联手害死的。封良泽从小丧母,封老太爷又对他不喜。在府中过的是如履薄冰。”
封良洲从小,封老太爷封鸿对他都是赞不绝口。好似封良洲才是那个嫡出儿子。封良泽的日子过的是连外面的乞丐都不如。
且封良洲又是个从小心思深沉,惯会使用诡诈之术的人。封良泽的日子,只会过的更加艰难。好几次差点死掉。
不过,封良泽也不傻。懂得隐藏,忍辱负重。最后凭借一己之力,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从那时候起,封家,就开始大变样。封良泽的复仇之路也正式开始。
魏胤漓微微惊讶,没料想到封良泽还有这样一段故事。也难怪,封良泽对封良洲父子二人如此。
杀母之仇,就足以让他们不共戴天。何况封家的人还对他使诡诈之术,也要将他一并去除。母早亡,父不爱。那些人都一心想让他死。
魏胤漓有些同情看了一眼封良泽,“我瞧着,封家如今并未分家。”她微微歪着头靠近李大胆,“封老太爷还没有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