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恬凌晨两点多被推出手术室,主刀医生说伤口很深,只差半公分就会危及心脏,性命算是保住了,接下来48小时是危险期。
于是,顾珩洲眼睛一眨不眨地在她床边守着。
庄镇拿了一身换洗衣物过来给他,“嫂子爱干净,你把衣服换了,伤口包扎好,等她醒了看见你才会放心。”
顾珩洲这才听劝。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郁恬还在昏迷中,期间不少人来看过,都被庄镇拦在了门外。
顾珩洲眼中布满血丝,始终未曾阖眼。他思虑再三,还是给郁臻和陈美心打了电话……
陈美心眼眶通红,一直坐在病床边抹眼泪。
郁臻脸上平静得出奇,低声对顾珩洲说了一声:“出来一下。”
来到病房外,郁臻扶着墙壁在长椅上坐下来,顾珩洲躬着身站在一旁,两人全都一言不,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郁臻叹了口气,“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
顾珩洲嗓音有些沙哑,“……爸。”
郁臻的目光落在他的小臂上,“你伤得也不轻,等恬恬醒了,我们会通知你的。”
顾珩洲没有应声,“没事,我留下来陪她。”
郁臻也不再劝,手指了指长椅,“过来坐。”
顾珩洲在他身旁坐下来,语气极其谦卑,“爸,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郁恬。”
郁臻拍了拍他的肩膀,无言。
过了一会儿,陈美心走出来,眼眶还是红的,对顾珩洲说:“醒了,想见你。”
顾珩洲立马站起身,稳了稳身形,快步往里走。
病床上的郁恬面色惨白,微睁着眼,手指轻轻抬起。他飞奔过去,将她的手握在手心,亲吻她的手背,眼角一片湿润,“疼不疼?”
她微微摇头,嘴角扬了扬,嗓子里像含了一把粗砺,“你没事就好……”
他热泪纵横,手指不住地颤,额头轻轻抵着她的手背。
她另一只手抬起想抚摸他,不想扯痛了伤口,出“嘶”的一声。
他连忙抬头,惊慌地看着她,“别动,好生养着。”
她眨了眨眼,气息微弱,“我没事。”
他把她的手心覆在自己脸上,笑了笑,“嗯,你不会有事的。”
郁恬又迷迷糊糊地睡了几天,明显好转了些,可以稍微进一点流食。可勉强吃了几口粥,就推开顾珩洲的手。
顾珩洲把碗放到一边,“吃不下就不吃了。”
郁恬盯着他憔悴的面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这床挺大的,你要不要上来躺会儿?”
顾珩洲严声拒绝,“你继续睡,我就在这。”
这时,陈美心敲门进来,“珩洲啊,你去休息,我陪着她。”
郁恬握了握他的手,“去吧,我想和妈妈说说话。”
顾珩洲反握住她,“那行,有什么需要叫我。”
顾珩洲走后,郁恬看了眼陈美心紧蹙的眉心,莞尔一笑,“妈,我真的没事。”
陈美心在她床边坐下来,有些嗔怪道:“心口都让人扎刀子了,还笑得出来。”
郁恬:“妈,这次是个意外。”
陈美心一改往日的平静,“意外意外,你怎么总有意外呢?”
郁恬抿了抿嘴唇,“哎呀,妈,哪有很多次啊?”
陈美心叹气道:“你是个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每次都这么奋不顾身,你有几条小命可以折腾?人家刀子扎过来,你不会躲吗,打不过就跑呀!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需要你保护不成?”
郁恬装成一副乖巧模样,“哦,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