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干啥?”杨小甜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得不自在,低下头去,好奇地问。
武盛骞两步跨到她跟前,大手握住她肩膀,粗声粗气地说:“我……我……”
他想说,谢谢你,让我有了家的感觉。
可五大三粗的汉子,这等细腻的话说不出口,就破风箱似的卡在了嗓子里。
“啥?”杨小甜好奇催问。
武盛骞放下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闷声说:“没没啥,就是看你在家干了这些活,想着你怪累的。”
“就这个呀!”杨小甜松了一口气,有点自豪地说,“这点活算啥?你别瞧不起人,我手脚可麻利了。”
她挺着小胸脯,两眼发亮,跟天上的星星一样。
武盛骞咽了下口水,喉结滚动格外明显。
杨小甜一看他那样,立刻“哼”了一声,扭头继续做饭去了。
武盛骞闷头一笑,也没多说啥,在自己焕然一新的屋子四处转了转。
原来,小媳妇干的活,还远不止表面上这点儿。
他脏了衣服洗好了,搭在铁丝绳上;露着棉花的破被子补了起来,针脚又细又密,比他娘生前的手艺还好;缺角的碗碟不见了,换成了成套的两碗两碟,花色很素,干净漂亮。
武盛骞心里也敞亮,凑到杨小甜身边去,主动说:“做啥呢?帮你弄。”
“我看家里有干蘑菇,再不吃都要生虫子了。我把它泡发了,做个蘑菇馅儿饺子,你能吃不?”
杨小甜灵巧的小手飞快包着饺子,随意地回答。
武盛骞不挑,马上说:“我啥都吃,你别拿我当大郎,给我一碗药就成。”
杨小甜白他一眼,怪他又胡诌八扯。
武盛骞笑着,上手去帮她擀面皮。
“哎!你的手,还没洗呢。”杨小甜叫了起来。
武盛骞说:“出羊场的时候洗了,不脏。”
一边说,他一边伸出一对蒲扇似的大巴掌,掌心朝上,给杨小甜检查。
杨小甜却是看也没看,直接说:“那走了这么老远的路,道上又是风又是沙的,也脏了啊。你快洗洗去。”
“女人就是麻烦。”武盛骞咂嘴抱怨着,人倒是听话,乖乖去水盆边清洗了。
俩人干活快得多,一锅饺子很快煮熟了。
武盛骞打小生在东北,吃惯了这边的东西,乍一尝杨小甜的手艺,觉得又好吃又新鲜。
他饭量本来就大,这一爱吃,饺子一口一个,眨眼工夫就吃掉了半盆。
杨小甜看他爱吃,也觉得这半晌没白忙,心中十分满足。
吃着饭,她小声说:“那俩碗俩碟,我没花钱,是拿猪头肉和边上的邻居家换的。邻居大娘人还挺好,又塞了块格子布给我,我盘算着做床单太小,就当成桌布用了。你看,还成不?”
武盛骞听了,咀嚼的动作忽然一停,若有所思地瞅着她。
“咋了?你不喜欢啊?”杨小甜也放下了筷子,有点不安地问。
谁知武盛骞直接站起身,从炕头的小柜子里拿出个破旧的荷包,打开一看,里头是一叠花花绿绿的钱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