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虚弱的手臂拖动行李箱也并不容易,于是黎罗坐在行李箱上抓好拉杆,在不太陡的坡面上滑行,不一会就靠着自己充满好奇心的兜兜转转,把之前的失望悲伤推至脑后。
她停在路边,拿出手机边查路线导航边给闺蜜信息,今天只是入住宿舍,时间并不紧张。
休息间,一股动机的热浪突然从身侧涌来,车辆刹车的摩擦声刺耳恐怖,黎罗刚转过脸来,就看到漆黑的后座朝她大打开着,猛然,力道猛然包住她的身体将她一拖。
油门一踩,复古的银灰宾利挟持了黎罗。
蛛丝一窜,把差点遗落的行李箱黏住,迅猛收缩,让箱子轻松飞进了后备箱。完美的劫人行动。
黎罗栽入柔软的车辆后座有点没喘上气,惶恐胸前的伤口可能又崩开了,她瘫倒在后座艰难喘气,想把车窗按下来透点风,可是按钮毫无反应。
开车人怕黎罗跳窗逃走?
“喂,代宁修!”黎罗没好气地喊了一声,“吓死我了你!”
司机愉快地用手指敲敲方向盘,认真看着路况:“嗯。”
“罗铭怎么样了,我的猫还活着吗?”黎罗这样一问,显得代宁修是个擅于敲诈勒索的猫贩子。
“呵,它可是能吃能睡,快把我后花园吃光了。”代宁修说着,一脚油门上了高。
“你后花园里种了很多猫草猫薄荷?”黎罗天真的疑问只得到代宁修沉默且偷笑着的眼神。
黎罗从后视镜中能看到代宁修的眼睛,他再也不掩饰眼中诡异活跃着的红点了,明明眼珠目光没有回望向她,可是红点聚焦在了一起,如同狙击枪的红点已对准了她。
是因为代宁修,她才不得不调换座位的,也是因为他,她才选择转学了。
她看着他,就是在看一个隐含危险的谜团。
“见到我你并不高兴吗?这么久你也不想我也不联系我,是因为你受伤了?”代宁修拐了个弯,路段越来越陌生。
“等等,你…有驾照?”黎罗觉得不可置信。
“十年前考的。”代宁修还有闲心从车盒中翻出证件往后座一丢,“放心,没过期。”
黎罗展开证件,眼里那张照片和上面的数字有些摇晃,是她的头脑有些眩晕,恍然看出,照片是他那张脸没错,写着的岁数是完全不符合他面貌的二十五岁。
百万年岁月,具体连他本人都记不得了,可不就是一个随机的数字嘛。
“你到底怎么受伤的?”代宁修的目光通过镜子折射投在渐渐趴倒下去的黎罗身上,他质问,“谁做的?”
“一些意外…我想休息,想睡会…”黎罗觉自己钻进了代宁修车里之后就像被毒蛛全方位严密打包并渐渐向她释放麻痹的毒素,她疲惫极了。
“看来你对真相的接受度很高,本想和你再单独好好谈谈,看来可以直接带你正式熟悉你前世的家了。”
“我不去你家!”黎罗艰难地声,她实在无心应付他了。
“我们的塔楼就快到了,我亲爱的夫人。”
可黎罗躺卧下去,一声不吭,就当是默许了吧。
代宁修望着挡风玻璃外的晴空,高路远处的尽头,是一片遍是蒲公英的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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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黎罗恢复知觉时,是坐在轮椅上被身后的女仆推向并未修缮过的老旧长廊。
这是,模糊记忆里的,那个房间的位置…
黎罗马上恐惧地从轮椅上跳下来往边上跑了几步。
女仆的双眼很冷,像是要把她吃了。
“我、我去洗手间…”黎罗随意丢了个借口就往反方向跑去。
脚下踩的高跟鞋秀气紧绷,完全支持不住黎罗在空旷的走廊里狂奔,她暂停下来喘气,现自己丝里插着大片羽毛头饰,身着轻便古雅的长裙,戴着沉重的钻石项链,金嵌的手套,真是神秘塔楼中贵妇的打扮。
胸前的伤口,不痛了,可大脑却在眼前场景画面的增加中愈加疼痛,被深埋的记忆,要破土而出了。
“啊!”黎罗刚一转弯就撞上一个人。
还没看清他,就从他抱住自己的力道确定他是这塔楼的主人。他优雅沉着地扶住她的背,身高距离都恰好且熟悉。
“小心,你在外面还能查导航,在我们家可查不到了,万一走错到一些房间,我们又要等来世相遇了。”
代宁修注意到黎罗胸口的纱布从领口中露出一角。“看看你受了多少伤,还是好好待在我身边吧。”他拉着夫人的手。
黎罗礼貌敷衍地扯着嘴角干笑,心里明白:呆在你身边也活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