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吧菜鸟!”“快赶去任务现场,裤子没了还好说是跟恶灵战斗时被扒了!”“呜呼!”
游择乐喜欢这种氛围,也拿出了他的鞭子绕在头上挥舞,钻出云层的瞬间,太阳照射的区域以褪去,眼前是黑沼一般被众多水鬼污染的恶灵之潭。
“呜呼,杀光他们!”
纤细的镰刀划出的刀光锋利炫目,游择乐学着卡乐莱斯的姿势把镰刀扛在肩上,下手时敏捷、狠重,不怕那些红色的眼睛,畸形的身影,指甲的狰狞。恍然,会把那些恶灵看成以前父亲的模样。
“啊!”游择乐割下了最后一只恶灵的头颅,瘫坐在逐渐呈现澄清的湖水中,他躺倒下去,浑身浸入湖水,能感到水的包裹,但不窒息,不混浊,习惯如常。
“快起来,下一个任务了。”卡乐莱斯抓住了游择乐的外套领,把他拽了起来,又一次露出他的花裤衩。
“你为什么总是穿这么花?”
“生前我衣柜里就有的,很多这种衣服,因为和我妈唯一去玩过的地方就是夏威夷,当时只买了几件衬衫,不过在我妈妈死后我收拾她的衣柜现,她买了很多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衣服。”
在对方不善言辞的缄口中,游择乐则用手比划着教官的身材:“你也想穿吧,要是我们有夏威夷那边的任务,我给你推荐几套。”
“不必。”一身黑白的卡乐莱斯接话之快让游择乐一脸委屈。
“我希望你已经走出来了。”走在前面的卡乐莱斯笔挺姿态、正经八百。
“走出什么?”身后跟着抱着滑板上身穿着歪斜的制服,下身吊儿郎当,非主流蓝把眼前视线都遮没了的游择乐。
“既然你把样貌、身份、名字都换了个干净,也该走出生前的噩梦了。”
“哦。”游择乐傻里傻气地应道。可是这份装出来的无谓随心里,凶恶的面目在皮囊下蠢蠢欲动。
“可是啊,我是他们的噩梦才对。”
游择乐每日都在心里念着这句话。
十年时间里,游择乐疯狂做着任务,以越卡乐莱斯预估的能力进步着,足以独当一面,可以自己去巡逻、执行单人任务。他的战力,处刑部的使者们都有目共睹。
“我总是在想,镰刀切割灵魂就像划破一张纸一样容易,恶灵怪物砍起来更舒服,因为他们会有类似骨头、血肉这样的组织,切割时会散出腥且香的气味。
那为什么,为什么不用这么漂亮的镰刀切切活人呢?”
游择乐终于在有一天回到了生前居住过的富人区,看着那紧挨着的两栋大房子。
曼德威尔一家已经散了,这栋鬼宅挂价再怎么便宜也无人购买。而边上的雷克家,也搬走了。
他们没有搬去富人区外的公寓里的,而是依然在这个区域,是两条街之后的扩建过后的复古豪宅。
雷克先生靠着妻子梅妮,公司上市,家里养了两条金毛两只猫,还有两个能跑会叫的儿子,大概一个三岁,一个五岁。
很讽刺的是,现在的雷克夫妇,看上去是真爱,开车购物回家,下车时提上东西会互相亲吻,打开家门会先得到宠物们热情的拥扑,再是两个儿子好奇地跑来翻找爸妈买的新玩具。
“啊,成双成对。”死神使者坐在房子的屋顶,手指抚摸着从屋里跑出来的雷克家的两只猫。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才来吗?”蓝少年直视着猫咪眼瞳说话,“我来得不早、不晚,刚刚好。”
“我不在你面前晃,因为不能让你太早受到细碎的业力报复,这时候死亡应该离你远远的。
我尽力不在乎你,但我在心里念叨着,你一定要过得幸福,和现在的女人一定要恩爱,多生几个孩子…
啊,我的祈祷都得到应验了,八成是上帝被我的孝心感动了。”
游择乐站在手术台前,搭着两只胳膊,头靠在他的镰刀上,笑得自然又阳光,同时带着一丝侵略性。
而手术台上的人用他无辜又迷惑的双眼望着被刺眼的白光所模糊的人影,只注意到他那头蓝,和前妻未患病时的色好像啊。
“嘿,感觉不到痛吗?”游择乐走近一步,终于能让手术台上躺着的父亲看清他的样貌——布鲁斯·雷克的样貌。接着他把手指伸进了父亲被打开的腹腔。
“啊,还给你打了麻药啊。”游择乐不悦地注视台前两个开着黑诊所、正在摘除雷克先生所有健康器官的家伙。他无语地用小指掏掏耳朵:“可是你掐死我妈妈的时候,她比身在地狱还要痛啊。”
雷克看清了那是自己大儿子的脸,顿时想要惊声嚎叫,可是他除了眼皮眼珠,哪里都动不了,嘴里模模糊糊叫喊着:“鬼…鬼!”
游择乐开心地笑了。这还没结束,他以此把梅妮、三岁儿子和五岁儿子的头颅都围绕着雷克的脑袋摆了上去。
在对方痛苦不堪的尖叫中,他的灵魂弹出体外,挣扎着穿过了手术台,步步退后缩起身体远离布鲁斯样貌的鬼。而手术台边的人确认雷克已死。
“儿子!儿子…儿子,爸爸很想你啊,你出车祸的时候,我…”
游择乐的笑容愈渗人残忍,迫不及待地挥舞起手上的镰刀,疯狂愉悦又狰狞地大叫道:“哈哈、哈哈哈哈!你连我的葬礼都没去!”
在畅快淋漓的刀光一次次划下、切割、重分后,游择乐并不觉得满足,他疑惑地看着尘烬的粉末升起消失、又回头看向那些残缺不全的尸身。
他皱起眉,将早就准备好的仇恨呈上:“那,下一个就是莘纶了。”
他握着镰刀手柄围绕在手术室中散步转圈,很快一股清澈却带着中毒腐蚀的液体从平地升起,旋转出无视地心引力的旋涡,一瞬吞没了金属桌椅,两个来自黑诊所的人也惊恐地大叫,想要逃出门外。
然而游择乐依旧习惯于轻轻关门,手指一拧绞死了门锁,任凭房内哀嚎着敲门。
三天后的现世新闻中传出富人雷克全家失踪,宠物都埋葬了在院子里,而屋内没有一丝血案痕迹。
一头雾水的调查人员无功而返,只是刚进那栋诡异房子的警员能回忆起一条似乎不太有用的线索:房子四处都带着一股温暖海风的汗盐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