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长廊,弥漫着难闻的药水味,单调,寂静,空无一人,宛若一个不透风的巨大白色牢笼,柳枝吟就被困在这牢笼里面许久许久。
柳枝吟拿着一本童话书,安安静静地靠在病床上,视线并不在书上。此时阳光正好,恰到好处的温暖,窗外有两只叫不上名字的鸟,飞在窗台上吱吱喳喳的张开喙,柳枝吟并不觉得扰了自己。
叫声里有她够不到的自由。
她只是一只需要乖顺的金丝雀,不允许这般肆意。
不知道哪来了一阵风,刮得纱幔四处飞舞,遮挡了视线。
待到风止,柳枝吟撑着下了病床,走到边上向外观望,毫无血色的脸似是精心雕刻的木偶,窗外早就没有什么鸟了,变成一片茫茫白色,看不到尽头,感受不到任何生气,柳枝吟失落的再转身,病房也已经变成了四面白墙,窗户和门消失,所有能逃出去的出口都不见了,柳枝吟被锁在虚无之中。
她缓缓蹲坐下来,眼睛空洞,对一切都已经感知不到。
剎那间,地震山摇般,周围空间开始扭曲,空间开始瓦解,柳枝吟脚下一空,强烈的失重感传来,坠入了无休无止的黑暗里。
柳枝吟惊醒坐了起来,汗水浸透里衣,大口地喘着气。
“你吓死我了!”凝止慌张的抱住柳枝吟,僵住的身体在一点点回暖。秋慈站在床边上,眼圈红红的,看起来刚哭过。
对了,自己好像是晕了。
柳枝吟抬手摸了摸脖子,被包扎过了,就是还有点疼。
祝司停举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画面历历在目,本来以为要死了,留她
一命了啊。
凝止握住柳枝吟肩膀,“衡王哪里对你不满意,要杀你。”
空气短暂的凝滞,柳枝吟并不想说出这个丢人的原因。
他也没有不满意错。
“哪没做好吧。”随意搪塞一句糊弄过去。
“不过他是真想杀你,你脖子上的口子可真不浅,可能还会留疤。”凝止愤愤不平的说。
“柳姐姐,张妈说了,你以后就留在后厨就好。”秋慈柔柔的说。正合她意,柳枝吟不是什么凡事都要做最好的人,她只是想找一个舒适圈,然后躺倒在里面,仅此而已。
柳枝吟喃喃自语:“活着好累。”
“放心,只要我萧……凝止在,你就不会死,以后我护着你,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凝止拍拍胸脯。
“好。”柳枝吟笑了。
夜渐深,秋慈怕碰到柳枝吟伤口,跑去和凝止一起,明明这么累了,身心俱疲,可翻来覆去,即使闭上双眼,心还是不肯静下来。
凝止和秋慈都睡得很熟,柳枝吟动作小心披上外衣,轻声关上房门。今夜月亮格外圆,却不是那么亮,桃枝摇曳,一地粉红,风也恰到好处的凉爽,还未掉到地上的花瓣被卷起来,飘向空中,舞了一曲翩若惊鸿。
柳枝吟漫无目的沿着月光照的路往前走,大脑放空,不知不觉间,走到一处不认识的地方。
心里一咯噔,她方才光顾着埋头向前走了,忘记记路了。
四下无人,唯一的光源只有天上那轮皎月,路倒也很难看清。
想必这个时候也不会有路过的人了。
看来今天注定是个不眠夜。
“唰——”前面迅速闪过一道影子,天太黑了,柳枝吟看不清任何东西,也许是野猫,柳枝吟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