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三年零四个月了。"张副官心中暗自一凛,表面上却依旧镇定如常。
这么久没用过的琵琶剪,今天看来要再次出山了。在盗墓这行,古今中外不知出了多少奇才怪杰,但说到用手指探查墓穴的技艺,唯有张家独步天下。
他们用铁水封棺,破解的方法无非就是用锣马配合。
简单来说,就是先用琵琶剪卡住棺材缝隙,剪刀端用铁链连着马缰,铜锣放在马耳朵后面。
一旦棺内有异动,立即敲响铜锣,惊马疾奔。
马受惊后狂奔,带动琵琶剪,瞬间切掉伸入棺内的手指,以此来抵御棺内可能的尸毒侵袭。
"时间过得真快啊。"听到这个数字,张起山不禁叹了口气。但很快,他眼神中的犹疑便被坚定的光芒取代。这辆来历不明的鬼车挡住了铁路,如果不尽快解决,一旦后面的火车撞上,后果不堪设想。事态紧急,他也顾不得太多了。
"去召集人手,同时做好准备。"
"是!"
张副官点头应命,转身离去。利用这段时间,吴老狗压低声音向封白解释了一番,毕竟他刚到长沙,肯定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两人交谈之际,一刻钟过去了。一个面容冷漠、神情阴郁的少年跟随张副官来到了站台。寒冬腊月,他竟然赤裸着上身,全身涂满了烈酒。
这少年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面对凛冽的北风,一言不。看见他,封白心中更加凛然。张家对后辈的要求极为严格,甚至要求他们压抑情感。眼前的少年很可能受过特殊训练,明知即将面临极大的危险,脸上却没有一丝恐惧,反而透出决绝的神色。
擦过烈酒后,少年直接跳上火车,站在石棺前。外面,铜锣、战马和琵琶剪已准备就绪。
"别怕,如果失败了,我会亲自来。"
张起山走到火车外,目光锁定少年,脱下军装,右臂浸入酒坛。少年闻言,深吸一口气,缓慢地把手伸进棺材上方的孔洞。
这一幕让周围的气氛瞬间凝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少年。只有封白无意间瞥了一眼张起山,虽然他没有完全赤裸上身,但还是看到了他手臂上那凶悍如远古巨兽的刺青——穷奇!
封白心中一凛。
张家血脉纯正的族人,自出生起就会被烙上麒麟刺青。
但张起山早在父亲那一代就被逐出张家,血脉不纯,穷奇代表邪恶,他的身份注定了只能成为张家暗中的黑手。
这是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此刻,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少年身上,恐怕连张起山自己也没现自己的秘密已被看穿。
"开始了。"
见他有些分心,一旁的吴老狗用肩膀轻轻撞了撞封白,他才回过神,把目光转向少年。
随着他手臂深入,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少年面色一变,似乎摸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惨白,全身开始颤抖。
见状,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他回头看向张起山,剩下的左手快比划起来。封白这才现少年是个哑巴,舌头只有半截,这惊鸿一瞥,让封白也不禁头皮麻。
他猜测这少年和张起山一样,出身于张家的外围,为了保守秘密,从小就割掉了舌头。
看清少年的手势,张起山立刻摇头,示意他收手。
但少年虽全身颤抖,仍一脸倔强,似乎要坚持下去。
旁边的人对手语不太懂,只能猜测他们在说什么。
封白也感到惊讶。
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少年突然浑身一震,喉咙里出奇怪的声音,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充满恐惧。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少年的肩膀突然下沉,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把他往石棺里拖。
他另一只手死死按住棺材,试图把手抽出来。
但棺材里的东西力量太大,他无法抵抗,瞬间整个人就被拉贴在棺材上,肩胛骨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断裂声。
看到这一幕,众人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地上的尸体。
张起山反应敏捷,跃上棺材,双手用力托住少年的脖子,猛然力,少年被拉出半尺多。然而,少年手臂上出现了一片鲜红的疹子,疯狂地蔓延到脖子上。
见状,张起山的脸色阴沉到极点,对着后面持锣的副官怒吼:"敲锣!"铛!一声巨响,被黑布遮住双眼的战马被惊得抬起前蹄狂奔而出。
下一刻,堵住洞口的琵琶剪骤然闭合,少年的手臂被切断一半,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飞溅的鲜血。
"军医,人已经死了!"
张起山抱着少年,眼神凌厉如刀,冷冷地扫视着远处。
早已在一旁等候的军医连忙上前,慌忙为他止血包扎。等少年被送走,张起山回到棺材前,先取出少年被截断的手臂。
短短几分钟,那断臂上的血已经变成了黑色。
看来棺材里藏着的是一只老僵尸。"副官!"
将断臂交给军医后,他蹲下身子,不顾鲜血淋漓,直接将手臂伸进棺材内。看到佛爷亲自上阵,即使是吴老狗,心脏也不由得狂跳。
张起山毫不在意,手臂伸入后不久,他皱起眉头,似乎也摸到了什么。
下一刻,他忽然起身,狠狠地撞向棺材,并非被里面的东西拖动,而是主动攻击。众人看到他右臂用力向棺内一扭。
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但张起山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手臂也慢慢从洞里抽出。
封白眼神一凝,抬头望去。他右手紧握,黑血流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