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却是活该。”
……
楚留香寻着那林坤的脚步来到了这树林之间,拱手只向着四下唤了一声,“前辈。”
只见那林坤忽而做了个鬼脸从临近的那株桐树上吊了下来,双脚勾着树上,脸朝着下面,两手掐着自己眼角和嘴角,吐着舌头,忽然哗啦啦地一下冒了出来,便似个顽劣的顽童一般。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且又唤了一声,“前辈。”
“啊啊,叫啊叫的,叫什么呢,小子。”林坤忽而板着脸瞪眼狐疑着问道,“你有见了我侄孙儿?”
说罢,手上在楚留香身上摸索了半刻,竟摸出了一块黄色的玉佩来,不过半个巴掌大小,那玉佩被雕刻成了一个长命锁的模样,玉质本是上好的黄玉,那雕工看着也是精致,远远看去,倒是像极了一块金色的长命锁,没了金银的俗气,光色柔和,入手也是温温凉凉的,便知定然价值不菲,那长命锁一般的玉佩正中间正刻着一个“林”字的狂草。
林坤且道了一声,“活着就好,索性我林家的血脉也不曾当真断了,哈哈。”
楚留香摸了鼻子,便笑道:“前辈想必已经早知此事了吧。”
便听得那阴森森的声音随即说道:“我孙儿在世之时为了那天下坐在高高在上的位子上的人,为了天下的百姓,囊夷安内,说得那么好听,最后年纪轻轻竟已身死,莫不是死后还要待在那孤零零的官陵之中,我自然是要将人葬入我林家祖坟之中的……”
“我孙子。”“我侄孙儿”那阴森森的声音竟是与那笑眯眯的声音一道附和着说道,明明只有一个人在说话,却好似有两个人一同在说话附和着一样,那声音听着实在古怪,奇特,无端的渗人。
“然后……我把那座官陵给挖了。”那笑嘻嘻的声音随后便这么说道,“空的啊。”
“三十年前我将这顶级黄玉雕成的长命锁送于了我的小侄孙儿,十年之前我见那侄孙儿的时候,便知对其极为珍视,即使颠沛流离,潦倒不堪之时,也不曾将此物抵了典当,早年间,他怕是一早也知了这长命锁玉佩本是关系着他的身世之物……”林坤且道,“现下他却竟然将此物赠于了你,怕是确实信你得紧。”
“好好待他。”“好好待他。”“好好待他。”那老头嘻嘻地笑道,“我说不得日后还要去你这块儿转上一转……”
“不然……杀了你哦。”那笑眯眯地声音随后又道。
那阴森森的声音随后也忙着随后也附和着道了一声,“杀了你。”
……
客栈里的厢房之中,
唐然搔了搔自己的下巴,托着腮且瞧了眼桌上的那局棋,腮帮子鼓鼓的,且道了一声,“堡主说得果真不错,这天下与你下棋的人多半是来找人将自己杀了个横尸遍野,片甲不留的?”
唐然瞪着眼睛瞧了一眼面前的书生,又道:“呀,睫毛好长的,好看的。”
随后却又说道:“呀,怎么又成了个闷葫芦,又不说话了啊。”
林子清姑且开始收拾起了面前的棋盘,观了窗外的月色,正待要道上一声……
“哎呀呀,你可莫要再于我说些什么姑娘家的话,我却是实在听不惯的,早些回去歇息了就是,我知了知了……呀,你刚刚是不是笑了,你笑起来真好看,你以后要不也再多笑笑,啊,又成了一个好看的闷葫芦。”唐然掩唇打了个呵欠,随后便道了一声,“我且回房去了。”
合上门之时,那唐然却又在门后露出了一个头来,对着林子清眨着眼说道,“呀,忘了与你说了,那条小鱼儿暂且借我再顾上几日,就这么说定了,恩。”
呆板,无趣,闷葫芦……林子清暂且弯了嘴角,心下不由轻笑几声,案上的油灯灯火明明灭灭,灯芯溅出了零星的火星,翻手落子……
伏在案上就着那盏油灯翻了几页手上的闲时话本,早年在朝为官的时候,戌时之后便习惯了多翻看几页公文,一时竟也改不得这般的习惯,稍觉困意,便单手抵在额头在案上,小憩浅眠……
朦胧之间,似乎觉出左肩似乎隐约压上了几分分量,随即又朦朦胧胧之间似乎又听见了一个声音耳鬓厮磨之间传入了耳廓之中,“昨日之前,我便早已于慧远大师辞行了。”
“明日一早,便离开吧。”腰间的两手缓缓收紧,楚留香在林子清的左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鼻尖痒痒的,他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一种……一种他认为自己闻到了的好闻的味道,“还有小鱼儿。”
楚留香伸手抽了怀中之人手上的话本,林子清且道了一声,“莫闹。”
楚留香且笑道了一声,“醒了啊……”
“我方才见到了你叔公……恩,还有爷爷……”
“他让我好好待你。”
“他说他以后会再来看我们的。”
……
“明日一早,便离开此地吧。”
“回去你先前便在的那个小渔村。”
“渔村?”
“住在灌江口的莫不是小渔村吗?”
“……自然不是。”
“那便是桃花村,梨花村……杏花村?”
“……”
“那便是杏花村。”
……
——我们回家吧。
——好。
后记:
青云派子教麻衣派一事公诸武林,日日便有早年前遭了麻衣派所获的苦主前来征讨,随后,派中又有诸多传言,青云派掌门邢无常原正是多年前的麻衣派的掌权长老,各派逐之,青云山上的道士终于在月余之后该散的已经散尽,江湖中又时而有所传闻,青云山麻衣派的几人余孽落网,诛杀于何时何地何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