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从嘉言猛的睁开眼睛,恍惚的望了望趴在自己身边,紧紧贴着自己熟睡的周小慕,还没有从梦里边缓过来。
昨晚傅正雅跟着他后面上楼,想探探他是不是不舒服,怎么有些不对劲。
从嘉言以他要睡了的理由拒绝开门,他不确定他好不容易稳住的决心,开了门看见傅正雅的那一刻会不会再次动摇。
那只小狗狗就让他安静的待着吧。
傅正雅没法,就算他有每个房间的钥匙,但总不能在明确被拒绝以后强行开门吧,只好留下一句:“你要是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还有慕慕晚上要是起夜哭闹的话,你就带他过来找我。”
从嘉言隔着门听着外面传来的温柔的声音,没有出声。
半晌,直到听到傅正雅在门外离开的声音,从嘉言才回到床上躺着。
周小慕睡梦中感觉到他的存在,一点点的蠕动到他旁边贴着一起睡。
虽然决心要做回那个没心没肺的“从嘉言”,但有些事不是说能改变就改变,可以用行为欺骗别人却欺骗不了内心最真实的自己。
所以从嘉言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失眠了,半夜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之后却不停的在做梦。
一会梦见傅正雅和和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下,举行盛大的婚礼。而他作为在场唯一一个不祝福这场婚礼的人站在人群中,默默的注视着脸上露出幸福笑容的傅正雅。
这笑容不是因为他才有的这件事实,让他变得疯狂和嫉妒,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想要做些什么。
梦境一会变化成他爸妈因为他出事,昏迷不醒而日渐憔悴,白滋生的场景。
更梦见他平日里对他严格要求的母亲终日坐在他的病床前,不停的呢喃着如果他能醒过来,以后再也不会那么严格要求他,事事做到她满意。偶尔又祈求上天,宁愿用她的生命来换回她的孩子。
一整夜里,这两个梦狠狠的撕扯着他,束缚着他。
一旦从嘉言再第一个梦想要将傅正雅脸上幸福的笑占为己有的时候,第二个场景就马上切换出来冻他的冲动。
让他不断的往下坠,那种被捏住心脏的窒息感很不好受。
直到他猛的睁开眼睛。
抬起手放在额头上,从嘉言感觉恍如隔世。
穿进来已经2个多月,这还是第一次梦到他的父母。
他没有7岁以前的记忆,只记得自己一醒来,就看见医生激动的对那对欣喜若狂的夫妻说,他能抢救过来简直就是一个医学奇迹。因为他曾因为高烧一度没有心跳,医生也一度宣布了他医学上的死亡。
送走医生后,自称他妈妈的人过来抱着他,喜极而泣,他爸爸也在旁边激动的难掩眼泪。
而他,只是呆呆的被他们抱着,没有什么反应。
父母后知后觉的知道他没有了记忆,一开始想着只要他能好过来,身体健康,就算没有记忆也没关系。
可是渐渐的,随着日子一天天在走,他的妈妈在多次尝试唤醒他的记忆无果后,看他的眼神也渐渐的开始陌生与疏离。
从嘉言能感觉到他的父母他们对他陌生与疏离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怨恨,就好像他只是一个占了他儿子身体的外来者。
而从嘉言也只是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们,虽然他也想记起关于以前的自己,说服自己去亲近他们,但是他没办法,他做不到。
他不懂为什么他很抗拒亲近他们,就好像以前和他们也是素不相识的人一样。
但事实却是,他确实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他的母亲在他这里感受不到母子亲情后,也不再强求,反而是开始对他学习上的要求变严格。
他听到过他们的谈话,有关于他的学业上的,既然亲情找不回,那他总得在其他方面出色,才不辜负他们养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