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大长公主眼见女儿神色不对,想起她不久前和自己说过的话,心里咯噔一声,急忙起身走了过来,从阮卿手中接过女儿,带着几分歉意的开口:
“多谢娘娘及时援手,昭平这孩子近两日情绪较紧张,本宫早上还听她身边伺候的人说,昨个儿她一宿都没睡好。”
今天是女儿始加元服,正式成人的大好日子。
她不知女儿生什么疯,却半点不希望在这样的日子里闹出什么对女儿不利的变故。
阮卿与她对视了片刻,目光继而在昭平脸上转了一圈,非常配合地接口:
“无妨,昭平性子活泼,面对及笄这样重要的日子,激动些很正常。”
因心里憋了气、导致狂性上涌,差点在满堂宾客面前疯的昭平,被母亲拽回之后,理智也跟着回来了。
正在寻思该如何挽回局面,却听到阮卿明显示好讲和的话,微微愣一愣。
奇怪,太后看破了我的心思,适才明明打算教训我来着,怎的母亲一出面她就变卦了?
难道是暂时还不想和母亲闹翻?
嗯,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以她的睿智不可能看不出朝堂当前综错复杂的政局。
现在和母亲闹翻,对她和皇帝都有百害,而无一利。
那我要不要想个法子,鼓动母亲和她翻脸呢?
昭平心里蠢蠢欲动的破坏欲让她恶念丛生。
不过此念一起,就被压了下去。
不妥不妥,相对皇室其它那几个欲壑难填的蠢货,太后和皇帝无疑更有意思一些。
再说了,这个时候让母亲和太后直接翻脸,对母亲也没有什么好处。
一旦母亲失了势,我以后想要随心所欲也没那么容易。
听到这里的阮卿眉毛轻轻一扬,伸手从怀里摸出来一块玉牌,递向依在荣华怀里的昭平:
“昭平,寡人与你一见如故,今天有机会为你插笄加冠,十分欣慰。
现元服加毕,笄礼已成,我祝你一生安康,事事顺意。
这块牌子你拿着吧,就当是我给你的及笄礼,得闲时可到慈宁宫和我叙叙话。”
昭平的话提醒了她,以她和皇帝目前的处境,确实不宜和荣华翻脸。
另外就是,昭平挺对她的胃口。
她并不怕昭平病娇,也不怕她偏执。
偏执、病娇,又有能耐的人,只要掌控得好,做事效率远胜循规蹈矩的人。
而昭平显然就是个非常有能耐的小姑娘。
她对政局的敏感,看事情的视觉目光,都让她意外。
一个受尽娇宠长大的十五岁小姑娘,能够轻易掌控人心不说,朝局也能看得如此透彻明白,堪称妖孽。
这样的小姑娘,若能将她策反过来,让她帮自己把一些合适在这个时代理念知识推广下去,不仅可以强国富民,说不定她和荣华之间的敌对关系都能迎刃而解。
身边的敌人太多,她想躺平,就必须多找有能力的人帮自己做事。
荣华大公主无疑是个很有手段和本事的女人,这样的女性在古代并不多见。
阮卿作为一个千年后的来客,还是个一门心思想躺平的咸鱼。
实在不想一到这里,就乌眼鸡似的,与她这样优秀的女性斗得你死我活。
有那斗的功夫,不如坐下来一起想办法把国家管理好。
空了就坐在一起,打打麻将,斗斗地主,侃侃大山,品品美食,吃吃瓜,或者结伴出去看看美男,不好吗?
至于像昭平这等带着强烈破坏欲的疯批病娇,能不能顺利策反。
阮卿表示总要试一试。
想驾驭这样的人,风险肯定高。
毕竟这等人一旦疯起来,是六亲不认,不分敌我的。
不过阮卿始终相信一句谚语:只要锄头挥的好,就没有墙角挖不倒。
疯批也好,变态也罢,只要还是人,身上就有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