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怕名声不好么?按她的本性来说是不怕的。
她做人只求结果,从来不在乎名声。
问题是她不在意名声,但是很在意被人拉下马。
她和皇帝的处境并不好,身边潜伏的敌人无数,对朝堂的掌控力度也有限。
若是名声再臭了,被人拉下马是分分钟的事。
她一个已经还清了房贷,再爆肝三两年,就可以退休养老的大好龄青年。
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时代,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这地狱般的开局,并兢兢业业的开始营业。
可不是为了在太后的位置上蹲上三几个月,就被人灰溜溜赶下台,再赐一杯毒酒或者白绫谢幕。
最后被人在史书上用寥寥几个不怎么美好的字眼来记载短短的一生做结局的。
不仅仅是她,这世上大概没有任何心智正常的人乐意接受这样的命运。
不过阮卿敢这么任性,自然是有后招的。
不管是把侄儿推出去联姻,还是处置宁山的态度,她都没有做错什么。
不仅没有做错,身为一国太后,能够不受世情道德绑架,不徇私枉法,不偏不倚,公正无私地处理亲侄和宗亲。
传出去百姓不仅不会骂她,只会对她大加褒奖,歌功颂德。
怕就怕有人恶意扭曲事实,把她的铁面无私说成是六亲不认。
把不受道德绑架说成迫害宗室,铲除异己。
以华夏语言的魅力,同一件事用不同的语言来表达,就是截然不同的效果。
不过想阻止这种刻意的扭曲抹黑倒也不难。
人生于世,所求不过名利二字。
只要她有办法让大多数人与她站在同一个利益阵营,蹲在同一条船上。
就不怕这种抹黑把戏。
因为有人想抹,立即就会有更多的人为她正名。
此时此刻,在场的人心里在想什么,阮卿一清二楚。
她抬起头,视线缓缓从众马车扫过,最后落在荣华大长公主身上:
“荣华,我难得出一次宫,也难得有机会和各位相聚一堂。
现在天色还早,不知你介不介意请大家一起进去再坐会儿,让大家伙陪我唠嗑几句?”
昭平歪着脑袋看着阮卿:太后又想生什么幺蛾子?
荣华看了阮卿一眼,笑着接口:“难得太后有此雅兴,本宫自是没有意见,正好本宫也许久没有和大家叙话了。”
接着将目光转到那些或在马车外,或在马车里的贵妇们身上:
“诸位,太后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若是家里没什么重要事、急着赶回去的,都进来喝喝茶聊聊天如何?”
今天能得荣华大长公主邀请的、至少都是正四品以上的官员家的主母,个个身有诰命。
她们不知太后留她们所为何事,但有这么多人在,又是在荣华大长公主的府上,太后总不至于把她们都灭了口。
加上太后和荣华同时开口挽留,实在没人有胆子说出拒绝的话,只能同声应好。
于是,刚从公主府出来的一众宾客再次被请了回来,连武阳大长公主都不例外。
武阳心里记恨阮卿,原本不打算给她这个面子。
但她又担心阮卿趁她不在煽动人心,说什么对她们母子不利的话,不在旁边听着不放心,只能捏着鼻子跟进来。
进了内厅,荣华命人奉上茶点。
阮卿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喉,率先开口:“诸位,劳荣华请大家进来,是哀家有个想法想和大家商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