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讪讪松手,端起从宅子那边熬的补汤伺候他吃。
薄言摆手,一丝不苟的黑衣黑裤,打理整齐的头,面色严肃,眉头沉谨,提醒啊良他这是有行程。啊?昨日不是让他空行程吗,怎么……? “司长,你有……”行程?话没说完已经被下了逐客令。
“嗯。你可先回去办公。”
……
让人回去办公后,薄言拿起手机坐电梯下楼。
时辰不早了,立碑最好的时辰在卯时,现下还剩一个半小时。算算时间,从医院到新界西贡区也正好。
黑衣黑裤的男子向薄言问候,“薄司,请上车。”
“嗯。”他微颔。
车上都准备要用的东西,灰色墓碑,骨坛,里头盛他昨日割的肋骨,经过焚烧炉,如今只剩下细碎的粉状。
作为父母亲,儿女是他们身上掉下来的肉,没能保护好孩子,是父母亲的失职,父母亲该为他做至此。
其实,地方早就选好了,一个多月前就来看过了。面见大海,远眺能望见海浪翻滚,阳光充盈,宁静祥和的,也有属于俗世的热闹红尘。
一面朝生,一面朝死。
可以在这里安静,也可以在这里体会热闹,虽不鲜活,却也永生。
“薄司,到了。”
下车,指引牌上标注“香港仔华人永远坟场”。司机绕过来要帮他拿碑牌,他拒绝“谢谢不用。”
骨坛,碑牌,鲜花,他自己拿。
从车场爬上高阶,小心缓步路过一座一座高低起伏的陈旧方幕,来到一方崭新的四方墓地前。
骨坛放入底,埋土,阖闭。墓碑立好,鲜花轻轻放在前,静静凝视,轻轻感受这里。
“喜欢吗?”
“跟爷爷奶奶一起住这里,乖一点,听话,少折腾他们……知吗?”
“喜欢今晚就来梦里找爸爸…………我知你喜欢的……”
那天,他从清晨坐到太阳迟暮,絮絮叨叨说话。司机静悄悄望着他苍白侧颜,看他黑衣长身,风有点大,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低低的尾音掠过耳朵罢了。
要离开时,他上前把男人扶起,返程下去时,回头望了眼碑面,彼时阳光背靠人,直射人面,光往镜面亮堂的碑照去,射的人头晕眼花。
定睛带重影望去,灰色长方形,规规矩矩的印体。写的是“薄惗之墓”,下方是“父:薄言,母:薄尚裳”。
司机收回目光,心底藏着感慨。终究都是可怜人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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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章的时候,我并没有写出那种痛疼的感觉,但我自己哭了很久,有感触过的人会懂的。
希望你们喜欢,爱泥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