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青才不理,伸着胳膊执意要抱。
柏苍只得抱人去西屋,帮忙脱了鞋子扒掉外衣塞炕上,“自己拉被子睡。”
“嗯!”柏青拉开他自己的小被子,枕着小枕头美美入睡。
看着他呼吸平稳,柏苍才转身出屋,刚掀开门帘对上两双直勾勾圆溜溜的眼睛,哭笑不得!
“把驴喂了牵到四叔家去。”
明明知道大哥就是专门支开他们,却没法子留在来,柏松柏翠只得悻怏怏出门。
柏苍坐在一边的蒲团上,拉过一小背篓准备帮忙。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那个是捡好的。”
他随手翻看了两下,推到一边,拽了背篓。
沉默在两人之间萦绕,不过一会儿,西屋低低的呼噜声传来。
柏苍心下琢磨着,偶尔抬眉看一眼旁边之人。
女子虽穿黑布衣衫,头发也只是在后脑勺挽起个圆髻,几缕碎发顺着耳廓垂下来,看着很是温婉。
他却是知道这只是外在,心如烈火之人,是冬日的暖阳,是盛夏的骤雨,只是,她也不该背负太多本不该背负的。
“下晌你在家看着柏松几个给菜地浇水。”
“张强和春水回去了?”谢烨没应,转而问起两人。
“灶房吃饭呢,春水的事儿,你不操心,我们能搞定。”
听这话,谢烨便知晓,柏苍不想让她掺和。
得,不掺和就不掺和,省得她看见那些老东西来气。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谢烨心底知道,她这段时间火气确实有点大,真就是看路过的狗都不顺眼,得来两巴掌!
张家说事,还是张强出面找人,各家来的人皆知晓,春水的事儿有眉目了,只是不知张家想出了啥法子。
众人以为是张强说服了爹娘,要给春水断了与马家的婚事,结果,张强一开口,屋内的人皆静默!
麻老头闭眼假寐,他虽早就知道,可这个时候不能露出来!
再说,他也就比其他人早知道大半个时辰而已。
张强这小子去他家时,就明说了。
唉!他不想搅和进来的,没得老了眼看土都埋到脖子根了,还背一身骂名。
可这小子进门啥话不说先噗通一声跪地上,拽都拽不起来。
“现在天儿好,小子知道各位叔伯们忙,还累得麻爷爷专门上来,是小子的不是。”
“我家的情况咱岭上人都知晓,原本妹妹嫁到马家寨给大哥换亲,这事儿我就不同意,奈何家里我说不上话。”
“这换亲要是成,给大哥换来媳妇,即使妹妹在马家过得不好,我这个做弟弟的打一辈子光棍,我们都没意见。”说着,张强不由哽咽!
原本他在麻家已经哭过一场,还想着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有一没有二,哭一回也就没事儿了。
可现在,说起这些,他依然控制不住。
撇头看向隔墙,眨着眼睛憋回泪意,清了清嗓子道:“马家不是人,春水在马家实在过不下去,这桩婚事我要做主给她断了。”
“我这个当哥的没出息,没能给她说个好亲事,被婆家磋磨的活不下去还不敢回来,要不是柏家嫂子······”
张老头气不打一处来,见二儿子说自家要分家没人应,他心里还窃喜。
可现在扯到春水婆家,还有那事儿精柏苍媳妇,嚷嚷道:“说你的事儿就说你自个儿,扯别人作甚,再说马家还没来人,等他家来人,我自有说头,闺女还能凭白让人欺负了去不成?”
他这属实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别人暂且不说,就张强、春水兄妹两,根本就相信!
尤其是张强,气红了脸,“咋地,你这是等人上门来好茶好肉招待呢?”
儿子当众呛老子,还有没有家法?
张老头拎起手边的扫炕笤帚扔过去,“叭叭叭,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子,我做事还要你来教?”
笤帚迎面飞来,张强丝毫不惧,一把抓住,大声道:“活一辈子了还没活明白糊涂虫一个,今儿我把话撂这儿,要么你做主给春水断了马家的婚事,要么咱分家,我做主给她断,断了人也不要你养,我俩自个儿过活。”
“嗷——你个丧良心的······”刘氏哭嚎着冲进东屋,直奔二儿子,对着张强又大打又踢。
奈何二儿子已经是二十几的大老爷们,还时常在山里跑,身上全是腱子肉,她没打痛人倒是自己的手先痛了,又改撕扯衣服,“你个没良心的,我和你爹拉扯你长大,你就是这么对我们?”
“哪个狐媚子跟你说三道四,让你不要我们老两口······”
原本,对于他娘动手动脚,张强还无动于衷,反正不痛不痒,可现在,听这话就知道他娘又要攀扯旁人。
再者衣服也被扯得都露了胸膛,原本胀红的脸色变得铁青,捉住撕扯他衣服的手牢牢箍住手腕,咬牙道:“娘,你别攀扯有得没得,我早晨可就说了要分家,要说有人说三道四,那也是你和爹。”
“啊!你个白眼狼,我一把屎一把尿养了只白眼狼······”
满屋子只剩刘氏哭嚎,遮住了窗外的悉索声。
众人来张家,啥话还没说就听张强要分家,眼下,他们还没张口,张家自己人就掰扯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