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的山路险峻,景色秀丽,付云起正好走了一整天,到达了凤州地区的红花铺镇,决定在这里过夜。
已经是五月份,初夏时节,但山上依然凉爽。这个地方是嘉陵江的源头,山势高峻,沟壑幽深,清澈的江水像一条丝带,道路两旁种满了杨柳,这个小镇虽然不大,只有百十来户人家,但客栈却有三十多家。
晚上天气凉爽,付云起却怎么也睡不着。和父母团聚后,他心情很好,不想去想其他事情。但今晚独自一人,却不知为何想起了阿元,心情变得有些郁闷,无法排解。每次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出阿元似乎有话要说却又没说的样子,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心里更是难过。
已经是深夜时分,客栈外突然有人敲门。只听店家开门后惊讶地说:“原来是个姑娘,快进来,这附近的山里有很多猛兽,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敢在半夜里独自行走。”
那个姑娘笑着说:“没事的。”听声音,她是个年轻女子。
付云起一开始以为是凤儿,但仔细一听又不是,他心里想了一遍认识的所有女子,包括阿元、崔氏姐妹、萧紫烟、华山和太乙门下的女弟子,甚至是郑奇的姐姐、学宫的女同学,但都不是她,不过这声音确实有点耳熟。
第二天一早,付云起就出了,远远地看到前面有个穿白衣的女子独自走着。付云起一向对自己的脚力很有信心,本以为很快就能过她,但走了一个小时,才稍微拉近了距离。
在官道上,他总不能施展轻功,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走起路来却非常矫健,显然也是练过功夫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付云起和那个女子的距离只有两三丈远,他们一前一后进了凤州城。那个女子在一家酒店停下来休息,付云起听到她的声音,确认她就是昨晚投宿的那个女子,但她一直没有回头,还戴着面纱,看不到她的面容。
那个女子显然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就坐在一个角落里,点了两个小菜。付云起听她说话很斯文,声音确实是他以前听过的,但他就是想不起来是谁,这让他更加想要弄清楚。
那个女子吃饭很慢,付云起早就吃过了,就点了一碗茶坐在那里等。
突然,一个怒气冲冲的中年道姑闯了进来,对着付云起大声说:“小伙子,给我站起来。”
付云起问:“道长是在叫我吗?”
道姑生气地说:“不叫你叫谁?年轻人不学好,一路跟着人家姑娘,你想干什么?”
付云起解释说:“道长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位姑娘的声音很熟悉,可能是我以前认识的人,所以想问个清楚。”
道姑生气地说:“胡说,你要是想问早就问了,之前一路上怎么不问。”
她看付云起的打扮,以为他是个不务正业的富家子弟,骂道:“你分明是看她一个人,起了坏心思,你以为我没看到吗?今天我要好好教训你这个小子。”她不等付云起解释,就动手要打。
付云起灵活地躲开了,道姑也很惊讶,没想到这个小伙子武功还不错,手上的力道加大,连续打了五个耳光,但付云起脚下灵活,一一躲开了。
道姑停下手,冷笑着说:“小伙子,你还真有点本事。”
付云起想解释,但道姑挥手阻止了他:“别说了,如果十招之内我抓不住你,就放你走。”
付云起说:“这位道长,我真的没有冒犯这位姑娘的意思,也不敢和道长动手。”
道姑冷笑着说:“小伙子原来是个胆小鬼,早知道这样,你当初何必要做那种事。”
付云起听到那个道姑竟然称他为登徒子,不由得也生气了,说:“道长,请不要这样羞辱人。”
女道士不屑地说:“羞辱你又怎样?”说着就要动手。
这时,那个女子突然说:“师父,等一下。”
她仔细打量了付云起一番,然后问:“先生,您是不是姓付?”
付云起高兴地说:“在下付云起。”他抬头看那个女子,现她仍然戴着面纱,看不清楚她的面容。
那个女子点了点头,然后把女道士拉到一边,小声说了几句。道姑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更加冰冷,严厉地问:“姓付的,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闯入翠华山,还跟踪这位姑娘?”
付云起听到“翠华山”三个字,突然想到了三年前在翠华山冰洞前偶然遇到的弹琴女子,怪不得声音听起来这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他恍然大悟,笑着说:“原来是这位姑娘。”
道姑严厉地问:“小子,我问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闯入翠华山?”
付云起笑着说:“我付云起是个读书人,因为父母隐居在终南山,我在寻找他们的时候误入了姑娘的府上。”
道姑冷笑着说:“小子,你身上有武功,还想骗谁?我问你是哪个门派的,你的师父是谁?”
付云起说:“我确实是个读书人,也学过武,但我不是任何门派的,也没有拜过师。”
他说的自然是真话,但道姑听起来却觉得没有道理,冷笑着说:“你小子不说,我自然有办法让你说。”她使用的是一把拂尘,就向付云起的腰间扫去。
付云起不想轻易和别人动手,只是来回躲避。
道姑说:“小子,你怎么还不还手。”
付云起说:“道长是这位姑娘的师父,我是晚辈,不敢还手。”
道姑以为他又在说轻薄的话,啐了一口,拂尘更加用力,将付云起四面八方都笼罩住了。付云起只好说声对不起,开始施展拳脚。
他的拳脚非常奇特,道姑自然不认识,差点就中了招,脸上的表情更加冰冷,手中的拂尘也用上了内力,出呼呼的声音。付云起空手接不住,只好把箫当作剑,挡开了拂尘。
拂尘一卷,付云起差点连箫都拿不住,这个道姑的内力非常强。
付云起左手一转,剑就出鞘了。他的剑法又快又出人意料,那个女子轻轻地惊呼了一声。
道姑的功力非常深厚,面对这样的突变也不惊讶,看起来像是轻描淡写,就化解了付云起的剑招。
不仅如此,付云起每出一剑,道姑似乎都能预料到,早早地在那里等着,只对付云起左手的箫。
付云起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处处受制,施展不开,心里开始感到不安。
眼看自己的白云剑法遇到了克星,付云起不得不换成青云剑法。道姑一脸怒气,突然出手加重,付云起手忙脚乱,不得不又使出了太乙门的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