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实初进世子爷穹庐,带着好奇左右环顾,当他看到床上的少女,不由得心生赞叹。
槐实曾在中原学医,见过很多中原女子,各有各的美,但如她这般清纯脱俗,令人眼前一亮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少女秀丽婉约,粉雕玉琢,一双秋水明眸澄净清澈,蕴含天地灵秀之气。
按照大夫的眼光,他目测少女也就刚及笄,尚未长开,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栀子花,淡雅悦目,再过一两年定能灼灼绽放,长成倾国倾城的大美女。
“槐大夫,眼睛不想要就剜了去!管家没教你府规吗?等下好好去学。”见槐实盯着苏甜看,拓跋霄很生气,声音冷若冰霜。
槐实在外面行医多年,自由惯了,他见到病人先观察其面色,这是诊断病情的方法之一。
他刚到王府来,不怎么懂规矩,惊艳于少女的美丽,多看了几眼,绝无冒犯之意。
他慌忙跪下求世子爷恕罪,回头定把府规倒背如流。
拓跋霄见槐实眼里并无邪念,只是单纯对苏甜的赞美,严厉斥责了他几句作罢。
槐实自此记得牢牢的,在府里目不斜视,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当看到世子爷亲自喂苏姑娘喝药,槐实惊得下巴快掉下来了,足见世子爷多在乎苏姑娘。
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以后要对苏姑娘格外尊敬,敬而远之。
为苏姑娘把脉时,槐实哪敢直接上手,只怕垫着帕子,世子爷也不愿意,他只好使出自己从隐医门学到的绝学——悬丝诊脉。
一场诊病下来,这个行医十几年的中年大夫,冒了一身冷汗。
槐实走后,拓跋霄拿起案上的金疮药,让苏甜为他包扎胳膊。
拓跋霄褪下袖子,露出健壮的胳膊,他揭开绵布,长长的伤口泛起皮肉,血不断往外流。
整个一血肉模糊的画面,苏甜快吓晕了,手抖得拿不住药瓶。
拓跋霄注视着她,目光深邃,郑重道:“苏甜,你记着,你做了爷的女人,必须学会勇敢。爷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难免磕磕碰碰,轻则受伤,重则战死沙场,你要有心理准备。”
苏甜愣住了,这是拓跋霄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说不上什么感觉。
他用平淡的语气谈论自己的生死,好像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有一种乐观豪迈的精神,但落到苏甜耳中,不知怎的,她竟生出几分悲凉。
勇敢,她一下子学不会,她本是柔弱的女子。
拓跋霄不逼迫她,慢慢来吧,他给她时间。
他自己清洗包扎伤口,让苏甜在旁边看着,饶是如此,苏甜也心惊胆战,不敢直视。
下半晌,槐实又被吓出一身冷汗。
漠北王妃头痛,他去给诊脉时,感觉不对劲,王妃有中毒的迹象。
槐实查看了王妃近期服用的两种药方,治头疾的药方很安全。
问题出在滋补药方里,有几种补药相克,服用久了会慢慢中毒。
王妃头痛,就是毒性作的症状之一。
这是前府医荆芥开的药方,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大夫,不可能不知道那几种药相克,他分明就是存心毒害王妃。
王妃勃然大怒,荆芥在府里多年,她一直待他不薄。除了前几天给他出了个难题外,她没有任何对不起他的地方,没想到他如此阴险,早就开始布局害她。
王妃把此事告诉了拓跋霄,让儿子务必把毒医荆芥抓回来严惩。
拓跋霄意识到问题不简单,荆芥身上肯定藏着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