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刘钰就明白:劝不住了。
后来香客登门,梁欢非让张勋可送她去商场买东西,俩人一起走了。等香客离开,刘钰又想起老姑来,赶忙给奶奶打电话。
接电话的竟是二姑,“你奶做检查呢。”
“奶奶咋啦!”
“还能咋的,让于老二气得犯心脏病了。没啥事,我摸过脉了,就是着急上火。行,你不用担心啊,等你小哥考完我们就回家了,啥事到时候再细说吧。”
“嗯呢,”刘钰忧心忡忡嘱咐,“给我奶备着点救心丸,实在不行你俩赶紧回来!咱家医堂现在能抓心脏病的药了,我能给她治好。”
17-荒村诡事(1)
正月二十上午9点25分,在刘钰闹心吧啦的等待中,二姑搀扶奶奶从火车站出口大门走来。
二姑见到她就扔给她个大布包。
死沉死沉的,刘钰两手抱着都费劲。张勋可坐在车里看见她很吃力地扛起大布口袋,推开车门火速奔来。
奶奶都准备好满口骂于老二的话了,见有个“巨人”一溜烟飞过拽下刘钰肩膀的东西,眯眼张嘴,辨认好一会儿,眼底的忧愁被欣喜替代。
左看看右瞧瞧,奶奶咧嘴大笑,一把薅过张勋可的手使劲拍拍:“哎呀,是大可吧?啧啧,红英啊,你看这孩子大个儿咋长的呢,肯定家里伙食不错,把孩子喂得跟大烟囱似的!”
张勋可一手提着包,一手搔搔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奶奶,二姑,那什么……给你们拜个晚年,嘿嘿嘿。”
他以标志性“傻狗乐”逗得奶奶彻底抛下了烦心事,拉住他就没放开过。
张勋可也很体贴地揽过她的肩膀扶住她的胳膊,小心翼翼下了楼梯。从出站口到他的小奥迪不过三四十米,奶奶已经把他家里人口都问清楚了。
二姑故意拽着刘钰走得慢一些,咬耳朵:“半个月没见,大侄女你有情况了。”
“啥情况啊,”刘钰睨眼看她,“要不是你大姐两口子去省城上货了,哪用得着我同学来接站。”
“啧啧啧,”二姑咂舌头,不信,“真就一点情况没有?”
“没——”刘钰摇摇头,顿了顿,又点头,“有。”
“哎呀妈呀,吭哧瘪肚方言,指说话费劲,含糊不清的,到底有没有?”
“有……”
二姑眼睛都亮了,扯着她快步赶上前头两人。
张勋可打开后车门扶奶奶上车。二姑忙挤开刘钰跟老妈挨着坐。刘钰看着她们娘俩儿满脸写着“你俩指定有事”,暗暗发笑,摆出一副扭捏的神态,拧拧哒哒去副驾驶了。
待两个年轻人坐定,车子刚发动起来,二姑就等不及了。与老妈好顿眼神交流,清清嗓子直奔主题:“那个大可啊,你跟我家玉闺儿发展到哪一步了呀?”
“呃……”张勋可从脖子到耳根子“腾”地红了,目光有些闪躲,“啥、啥呀?二姑,你可能、可能——”
“不是可能,她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想太多。”刘钰淡定吐槽,转头告知身后的娘俩儿,“咱先不着急回家,直接去油田总医院,给我奶做个全身体检。”
“啥?”
“啥玩意儿?”
奶奶和二姑几乎异口同声。
惊讶完,老太太手忙脚乱去抠门把手,连声拒绝:“唉呀妈呀,你这小犊子净搞突然袭击,我可不上医院去!大可呀,你这门咋打不开呢,快点的,帮奶奶开开,我要下车,我要回家……”
张勋可瞄了眼刘钰,对方回给他一记凌厉的眼刀。
他缩缩脖子,硬着头皮说:“奶奶您就别反抗了,我跟钰……我跟刘钰早就说好了,只要抓到您不带放您走的。我姑父是油田总医院后勤主任,我都跟他打过招呼了,今儿给您约了体检。咱就、就过去一趟,这样二姑和刘钰也放心了嘛。”
“你们两个小犊子可真能磋磨我!”得知真相的奶奶,暴露母老虎本性,“咋的,我是阶级敌人吶,用你俩装腔作势抓我?沙楞送我回家,我指定不去医院,谁说不好使,再跟老太太我嘚瑟,一人一个大嘴巴子,快点的,别逼奶奶动手嗷!”
其他三个都快被她的大嗓门震聋了。
但她好像非要借着在于老二那没撒够的火气,跟他们耍脾气似的,连骂带嚷一声比一声高,坚持拒绝去医院体检。
二姑和张勋可轮番哄劝,她就是不听,扯着脖子犟嘴老半天。
忍无可忍的刘钰抻长脖子大吼:“吵吵啥呀,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梦见我爷了,是他让我带你去医院的。”
“放屁,”奶奶声音弱了弱,却还是理直气壮的,“老东西死多少年了,从来没给咱们托过梦,咋就那么巧让你赶上了呢!你别忽悠我,上一边拉去。”
刘钰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个借口果然不行,骗骗别人成,骗奶奶确实说不过去。
努力保持镇定,她面不改色接着忽悠,“真事儿,骗你干啥。我爷这么交代我的……”她粗着嗓子学起爷爷的腔调,“老孙女,忘了你咋答应我的啦?你不说要替我好好照顾我的老宝贝儿么,这咋还能让个瘪犊子气犯病呢?我的老宝贝儿——”
“哎呀你快闭嘴吧,不嫌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