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叔叔。这边交给我。”他轻轻的说,从周父手里拿过了毛巾,周父一开始还想推辞,但李卓曜执意不肯,他只好作罢,转身出了房间。
李卓曜把毛巾重新在热水里面浸湿,这块毛巾是深蓝色的,边缘磨损的不成样子,还有好几个破洞,比他家里擦桌子的抹布看起来还要烂上几分。他沉默地把毛巾拧干,覆上周楚澜的后背,来回擦拭。
“怎么是你?”感觉到后背上传来了比刚才不同的力道,周楚澜睁开眼,看见李卓曜侧身坐在他旁边。
李卓曜没有说话,用热毛巾轻轻的拂过他的每一寸肌肤,从脖子、肩窝、手臂、腋下,再到整个后背,每一处都没放过。周楚澜趴在床上,也不好起身,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的整个后背游走,像一尾温暖的热带鱼在游弋。
这块起了球的旧腈纶毛巾有点粗糙,拂过的时候有一种微微的刺痒,像触电一样。
下一秒,周楚澜便像真的触电那样,他情不自禁地拱起后背,每一片肌肉都麻酥酥地。
因为是李卓曜吻了上去,吻过他后背的每一寸肌肤。他的头发还是湿淋淋地,水滴沿着发梢流下,从周楚澜的背上滚落,痒痒的。
李卓曜的吻很炽热,在周楚澜的后背游走,慢慢移至他的脖颈处,呼吸喷到了他的耳朵上,很烫,又有点湿漉漉的,像沸腾的水蒸气。周楚澜恍惚想到小时候自己家里做饭用的是土锅土灶,烧水也在锅里,每次水开的时候,一揭开锅盖,滚烫的水蒸气瞬间迎了上来,一锅的热气可以很快把一个人打湿。
周楚澜觉得自己变成了坐在锅里的那一汪清水,已经到了沸腾的边缘,他勉强侧过身子,用手臂挡在李卓曜跟自己中间。
“好了。”
屋内的挂钟在此刻敲响了11点。
“该睡觉了。你去楼上睡,还有一个房间。”周楚澜指着角落那面通往楼上的木质楼梯。
“我不去。我要跟你睡,男朋友。”李卓曜刻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的咬字,似乎是某种强调。
“床太小,睡不下。”周楚澜指指床沿,这是一张单人床,宽度只有一米五不到。
“挤挤就能睡下。”话音未落,李卓曜已经爬上了床。“再说,万一半夜你要下床喝水或者上厕所怎么办,旁边不能离人。”
周楚澜无法,只得把摊在床上的夏凉被掀开,稍稍侧了下身子,让出里面的位置。“你靠墙睡。”
“好。”李卓曜爬了过去,紧贴着墙壁睡下。床特别窄,他们两人的身体几乎交叠在了一起。氧气在方寸之间流窜,先是被周楚澜吸入,然后又释出,进入李卓曜的身体。周楚澜身上的那股生姜的微苦气息很浓烈,像是一株正在进行光合作用的植物,不停地释放着某种独具吸引力的芳香因子。
空气里带着两人的体温,又黏又湿,热气犹在发酵。屋子里面没有空调,角落里的风扇看起来已经很久没用过,还蒙着灰色的防尘罩。没几分钟,李卓曜的衣服就被汗湿了。
“太热了。”他三两下脱掉短袖,丢在床尾。
“风扇坏了,明天修。”
李卓曜赤着上身,跟周楚澜的肌肤贴在一起,他感觉到他皮肤上的一些黏,忍不住伸手抱住他,把头埋在周楚澜的颈窝间。他的胸膛紧贴着周楚澜的胸膛,很灼热,后背又紧紧贴着墙壁,很冰凉。
“总觉得这样抱着你,像是一场梦。”李卓曜低语,声音有些发闷。
“快睡觉,睡着了就真的做梦了。”
“我不睡。你腿还疼不疼?我懂一点中医推拿,给你按一会儿?”
“不用。”
但李卓曜此时已经翻身起床。跪在周楚澜的身边,把他的小腿握在手心里,开始一下下替他按摩起来。他手上的力道很好,周楚澜觉得小腿原本紧绷的肌肉松弛了不少,索性闭目养神起来,感觉到那一股有力的热,正在从小腿慢慢上移,从脚踝、上升至腿肚,再继续往上。
…………
周楚澜蓦地睁眼,发现李卓曜的眼睛里面水光潋滟。
“可以吗?”他喘着粗气,带着一点乞求。
作者有话说:
当然可以!(咆哮)
我可以在上面
“现在?”周楚澜用手指着自己的腿:“我腿不能动。”
“今晚我可以在上面。”李卓曜说着,语气甚至有些可怜巴巴,眼睛带着一点湿。
周楚澜没说话,神色冷静,随即扯过旁边的夏凉被盖住下身,将李卓曜的手隔开。
李卓曜心中有种微微的沮丧,又有几分不甘心。他有点泄气地抬起头,在屋内随意扫视着,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月光很亮,所以视野也很清楚,床头柜上的放了一袋淡绿色包装的护手霜,李卓曜掀起蚊帐,伸手一摸,将那袋护手霜抓在手里,芬芳黏腻的白色物体顿时挤了他一手。
李卓曜恍惚想起,周楚澜的手因为常年干活,一直是粗糙的。
此刻这袋突然出现又恰到好处的乳霜,再次挑起了李卓曜的兴致。
“刚好可以用这个。”他晃着手里的袋子,语气里面带着一点喜悦。
“过期很久了,最好别用。”
“没事。”不等周楚澜回答,李卓曜就开始窸窸窣窣地脱光衣服,呼吸也变得潮湿又急促,他微微喘着气,又怕不太够,索性把那袋乳霜全挤了出来。
“我准备好了。”月光正好从窗户映了进来,跟屋内的灯光一起,照在李卓曜的脸上,那张本白净的、好看的脸越发清晰可见,肤色越白,衬得他脸颊上那点潮红就愈发明显,像是充了血一般。他的耳廓也是红的,嘴唇上带着一点湿,显得很软,如同一枚绯色的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