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澜调转了个话题。
“对!终于可以看了!”
“明天……给你画一幅画吧。之前答应过你,一直都没画。”
“来得及吗明天?要是实在没空就算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在哪画都行。”
“画吧。来得及。”
周楚澜轻轻地说,眼眸低垂,看起来陷入了某种困倦的情绪。
“困了吗,那我关灯了。”
李卓曜拉灭了灯,然后躺下睡觉,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酒店的床很大,今晚他们没有枕在一个枕头上。在山上住的那几个月,他们一直都是在一个枕头上睡觉的——有时候李卓曜耍赖,还会枕在周楚澜的胳膊上。
“下来。胳膊麻了。”
“不下。”
这样的对话经常发生,到后来,周楚澜索性随着他去,习惯以后,胳膊也不觉得酸麻了。
今夜他直接爬上床,扯过另一只枕头,靠在了离李卓曜稍远的外侧,合目入睡。
晚上没有月亮,窗帘也紧紧拉着,屋内一片黑暗。如果今晚,床头那盏云朵形状的小夜灯是整夜开着的话,李卓曜也许会发现——周楚澜闭着眼睛,眼泪无声地沿着睫毛流下来,泅湿了大半个枕头。
作者有话说:
亲妈语塞,一时居然不知道更心疼小周还是小李qaq
“我不能跟你走了”
第二天的阳光特别好,云层也很淡,衬托的整个天空格外的蓝,蓝到了某种极致,令人目眩。
大概下午3点钟,周楚澜带着李卓曜来到了自己家的生姜地。
铺天盖地的白色的生姜花开的非常恣肆,花朵硕大无比,花汁也浓郁,整个空气里都荡着一股辛冽的气味,这种味道跟周楚澜身上的味道有点像。
“你走进去试试看?别站在田边了。”
“这……我怕把生姜踩坏了。”李卓曜犹犹豫豫不敢下脚。
“你下来就行。生姜耐折腾好养活,踩了也没事。”
他们家种了很多年的生姜,春去秋来了很多遭,周楚澜也对生姜产生了感情。大自然居然会生产出这么神奇的植物,从皮到叶再到根茎,都可入药,味道辛辣却性温,果实总是不显山不露水地深埋在地下,带着泥土被挖出来的时候根本其貌不扬,但在特定的气候下却会开花,生姜花甚至还那么漂亮,像翩翩的巨型白蝴蝶,一只只停在了地上。
就像此刻一样。铺天盖地的蝶群,为他们停留。
李卓曜走进田地,姜花的气息更加浓郁,他看到田边的角落有一棵树,不自觉地走了过去,站在树下端详了很久,鼻息间都是姜花的气息。
“这里,之前是不是有一块很大的石头?”
他忽然说。这个念头像是凭空出现那样,忽然就跃进了脑海。还裹挟着记忆深处的某片碎片。
心下一沉,李卓曜立即发问,视线捕捉着周楚澜,发现他站在不远处,正在不疾不徐地架着画板,调着颜料。
“是不是?”他又问了一遍,语气带着急促。
这种感觉又上来了,好像某只欲要断线的风筝,在李卓曜手里拼命挣扎。他很迷茫,又焦急,只得转向周楚澜。
“有吧。”
周楚澜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颜料上,他调着眼前的色块,绿色、黄色、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