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那个能耐叫这个青云山塌陷,但一处密道塌陷被堵住还是不难,他知道拦不住程十鸢,但她对?自己人总是心?软,她不会枉顾其余人性命。
她一定会去救人,也就一定会拖住她的脚步。
虞听晚怒不可遏,她眸子彻冷地望向江见朷:“你?找死!”
长鞭破风抽向江见朷,江见朷的武力的确不高,但他没有和虞听晚硬碰硬,闪身退去,下一刻,有笛声想?起,虞听晚惊愕,一抬起头,就见江见朷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个短笛,他放在嘴边奏响。
不等虞听晚想?清楚他是什么把戏时,那个仿佛死人的试药人忽然?站了起来,他挡在江见朷前面,长鞭抽在他身上,他好像没有感觉一样,冲向了虞听晚。
虞听晚真想?骂人了。
江见朷是什么变态!怎么什么玩意儿都被他弄出来了!
虞听晚有点分不清眼前的是活人还是死人,她想?起之前爆炸的药人,一时不敢靠近药人。
虞听晚退后了数步,站在护卫队前:
“你?觉得?凭借你?一人能逃得?出我青山城?”
她一抬手,在她身后的护卫队抬起了弓箭,利器寒光在夜色中对?准了江见朷。
江见朷轻微挑眉,他笑?了一声,像是在笑?虞听晚的自大:“很难么。”
虞听晚心?底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几乎下意识道:“退后!”
但晚了。
江见朷扔出一把虞听晚看不清的东西,像是药丸,又不像,在空中炸开,药粉弥漫在空中,虞听晚脚下不由得?一软,四周护卫队也有点站不起来,遑论拉得?动?弓箭了。
江见朷拎着试药人,慢条斯理地从虞听晚身边走过去,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虞听晚:“要不是你?和青山城还有用……”
虞听晚浑身无力地倒在地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
在江见朷走出十米后,他双腿陡然?一软,直接砸在地上,他蓦然?转头看向山洞之处。
有人从山洞走了出来,她披风上也都是灰尘,身上是毫不掩饰的冷意,混在夜色中,她那双眸子也冷冽逼人。
江见朷额间鼓起一块,圣蛊被月光一照,仿佛破体而出,他浑身忍不住地颤抖。
十
鸢手中握住软剑,越过众人,抵在了江见朷额间,她居高临下:
“我说过,你?今日一定会死。”
众人视线中,十鸢的剑刃抵在江见朷额间,毫不?费力?地刺开一个口子,江见朷脸上褪去血色,剑尖染上了?殷红。
江见朷也仰头看着十鸢,他脸庞一阵扭曲抽搐,有什么东西顺着剑刃爬了?出来,直直地朝程十鸢爬去。
金色蛊虫到了?程十鸢手?中,没有蛊虫桎梏,江见朷一手?抄起短笛,但他再快,也比不?上程十鸢的速度,她一剑划开了?试药人的脖颈,寒光一闪,浓郁的黑血从试药人的脖颈处流了?下来,试药人抽搐地倒地,一手?捂住脖颈,眼泪顺着鲜血一起流出,他却控制不?住露出轻松的神情。
他不?记得他被关了?多久,也不?记得他是谁。
他只记得一件事?——江见朷该死。
哈,他终于?要死了?。
江见朷在看见这一幕,陡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眉心还在流着血,直勾勾地看向?程十鸢:“你是故意?的!”
被抓是假的。
她和戚十堰是合谋好的,她故意?和他前来,目的就是要杀了?试药人。
他只在戚十堰面前提起过一次试药人。
江见朷没想到他会败在戚十堰手?中,他忍不?住地闷声笑。
他想起来,他初见她时,就是戚十堰的府邸。
他怎么就忘记了?,她曾经是戚十堰的姨娘呢,她能偷得城防图,能从虎牙岭保得性命,他从一开始就选错了?对?付她的人。
“哈,哈哈,十鸢,真是好本事?。”
十鸢眸中一点情绪变化,冷光在剑刃上闪烁,她没有留下后患的习惯。
凡是蛊师,就会觊觎人蛊。
十鸢得到的教训已经够多了?,足够她彻底明?白这个道理。
在圣蛊剥离后,江见朷素来接触毒药的颓态立即显现出来,十鸢二话不?说,直接一剑刺入江见朷的眉心,她手?腕翻转,剑身也在江见朷眉心转动,江见朷倏然瞳孔睁大,他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声音,鲜血浓汁顺着剑身流下来,死得不?能再死。
四周蓦然一静。
众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那个一直行踪不?定,叫多方势力?棘手?的江见朷真的死了??
十鸢没管众人的震惊,她亲自?下的手?,死没死透,她心底自?然有数,但她还是不?放心,她看都没看江见朷一眼,谨慎地吩咐道:
“连同试药人一起,将他们火葬。”
十鸢将手?中圣蛊扔向?虞听晚,不?消须臾,虞听晚重新站了?起来,因为差点让江见朷跑了?,她难得有些尴尬,当即也不?需要顾婉余等人动手?,她就道:“你放心,这些事?我一定处理好!”
狗东西,就是他让她在十鸢等人面前差点颜面尽失!她非让这狗东西烧得一点灰都不?剩!
十鸢不?管是谁接手?这件事?,她都必须得亲眼看着江见朷被烧之殆尽才行。
一场大火燃起,火光肆意?,卷着青云山的瘴气,带走了?青云山许久的居客。
十鸢从火光中收回视线,她抬头望向?近在咫尺的青山城,或许是事?情终了?,也或许是顾婉余等亲信在,她忍不?住身子一晃,终究是体力?不?支,晕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