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嘻嘻走到永嘉帝旁边,“皇上来了,周才人来给臣妾请安,正要回去,没走好绊倒了,瞧瞧,钗子都掉了。”
李充媛一使眼色,立刻有侍女去伺候周才人,把她扶起来,替她把绢花捡起来重新插回去。
周才人咬着牙有些不甘心,也不知皇帝看了多少听了多少。
她心里飞算计着,要是告状,永嘉帝会不会怨她生事?会不会不信她?
谁知永嘉帝却冷冷道,声音几乎没有温度,“李充媛,朕比你大不了几岁,没有瞎,也没有聋。”
这是听到了?周才人暗暗窃喜。
而李充媛,则是像被人锁住了喉咙,一阵愕然无措,整张脸都慌了,连忙跪了下来。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成心的!”
永嘉帝走了两步到榻上坐下,一副审视众人的模样,“那你说说,你有何罪?”
一时李充媛又纳闷了,摸不准永嘉帝到底有没有听见看见,或是听见了多少。
要是只听见尾巴,说多了就是错的更多了。
说不得和帝王说话,真的处处是坑,你永远玩不过他。
永嘉帝扫了李充媛一眼,又扫了旁边的周才人一眼,最后才慢悠悠回到李充媛脸上,“怎么,哑巴了?”
李充媛吸了口气,冷静了一下,笑着对永嘉帝道,“臣妾错在不该与宫里的人有口舌之争,臣妾今日实在疲乏,安乐闹了一天,情绪也不好,还请皇上恕罪。”
永嘉帝像听了又像没有在听,目光落在周才人脸上,道,“这是你宫里的人?”
李充媛咬着牙说是,周才人赶紧说,“皇上,臣妾周才人,上个月才伺候过皇上。”
永嘉帝听了,好像才记起来一样,盯着周才人的脸,“哦,是你。”
周才人听见永嘉帝记得自己,脸都红了,李充媛则气得只想掐大腿,又想冲过去扇她一巴掌。
“行,朕就去你那里看看。”
永嘉帝后面这句话,直接让李充媛想过去把她的衣服撕烂了。
而周才人听了,则是羞涩,又娇滴滴地应了声“是”,然后满眼期待地看向永嘉帝。
“皇上!”李充媛语带阻止。
“你不是让朕来看安乐的吗?安乐呢?”永嘉帝打断她的话问道。
一旁的乳娘过来说,“回皇上,安乐公主用了晚膳,吃了汤药便睡着了。”
永嘉帝抚了抚衣袍起身,“那朕这便去那边了。”
永嘉帝走到周才人身边,把她牵起来,李充媛气急,对乳娘咬牙道,“安乐睡着了,你便喊她起来,告诉她皇上在这里。”
乳娘说了声“是”,正转身要走,就听到永嘉帝冰冷冷的,几乎不带一点人气,不是怒,却让乳娘直接往地上一跪的声音。
“谁敢?”
永嘉帝目光冰冷看向李充媛,“安乐是公主,不是你的工具,你要是不想养了,要不要朕重新替她找个母亲?”
这话可不是开玩笑了。
李充媛知道自己想让乳娘把安乐摇醒这件事触怒了永嘉帝,吓得也跟着跪下,“臣妾一时糊涂,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这会儿,永嘉帝话倒是比刚才多了,永嘉帝一双眼里不带任何情感,“朕便再告诉你何罪之有。你让人盯着朕的行踪,一次也便罢了,三番四次如此,又如此苛责宫里人。”
“念在你照料安乐辛劳的份上,朕也不罚你,你就自己好好想想吧。”
永嘉帝说完,便毫不留恋地抬脚和周才人往飘絮苑去。
李充媛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心知永嘉帝怕是刚刚把她和周才人的话都听见了。
李充媛指甲掐着地面,恶狠狠地道:“这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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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宫这边的热闹,秦柳瑟暂时还不知道。
她悠哉悠哉地在舒月轩里用了晚膳,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又回到屋里,由明月伺候着拆卸钗环,准备去梳洗沐浴。
拆到一半时,小福子跑进来说,“婕妤,朱公公来了。”
秦柳瑟像是泄了气一样提不起精神,想到被放了两天鸽子,心里在想,难道永嘉帝宣了她?
不能啊!
永嘉帝今晚不又被截走去了毓秀宫李充媛那里吗?
想到这里,秦柳瑟就郁闷又生气,对在外间通报的小福子也没个好脸色。
“你让他给我回去!回去!”说是这么说,但也是因为知道朱万喜过来会先在外面等着,听不见才敢这般大言不惭。
然后拿起手中的钗子,直直往门边帘子投过去,好巧不巧,直接射到永嘉帝身上。
永嘉帝倒是眼疾手快,一只手就接住了,大步迈进来,而后直勾勾看向秦柳瑟。
“这么不欢迎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