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昀奸计一得逞,自然是欢喜得很,舒舒服服地趴在他背上,月光下她的笑容带着少女萌动时的美丽,染得眉眼间皆是春意。
“阿音,我心里很欢喜呢。”她甜滋滋地说。
凤千音不理她,给了她三分颜色,她定然是要开染房的,到时还不知要如何折腾呢。最好是将她晾一晾,性子也就乖了。
可九昀才不会轻易就这么被他打击了,搂着阿音香香的脖子,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好意思,面皮薄,不过,心里欢喜就要说出口,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喜不喜欢我呶。幸好我善解人意,懂你的心思,若是换了旁的女子肯定是要误会了,她误会了就肯定要使使性子,蛮横一回,但凡少哄了一句,都能袖子一甩将你弃了……”
魔音一阵阵地穿着某悔青了肠子的妖皇殿下的耳朵,凤千音心中更是想将袖子一甩,将这背上叨叨不停的鸟儿弃了,可想着扼脖的前车之鉴,他终是咬咬牙,忍了下来,切齿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九昀一笑,见计谋得逞好不欢快,咬着唇,忍住了喉间欲出的笑声,道:“我就想问问阿音,方才那一段恼羞成怒是为哪般?真的是小凰儿咬的不合心意吗?”
说着,她作势又要咬上去,凤千音从她说话的当儿就在防着她,一个偏首,将将躲开了。
月色下,他的面色更是有趣了,但他堂堂一个妖皇殿下,能就这么被她欺负了吗?凤千音哼唧了两声,嘴角一挑,是坏坏的笑意,“不若你也让我咬上一回,比比咱俩谁更好啊?”
她侧首垂眸,正撞着他那双微透出些许墨绿色泽的黑瞳,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战,九昀心想,这春江花月夜莫不是要成了胡天二月雪了,怎的忽然冷了呢。
人间有句俗话说的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作为一只聪明的小凤凰,她亦是颇识时务的,呵呵笑了两声,立刻推说:“不用了,不用了,自然是阿音的好。”
凤千音却不答应了,索性将九昀放了下来,一个利落的转身,正好将这只会飞的小凤凰困在了怀里,“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的眉眼皆是染了笑意,可九昀却不知怎地,总觉他说这话时,上挑的嘴角有几分邪气,分明不是他说的咬一咬那么简单。他慢慢靠过来,一对带了淡淡墨绿色的黑眸逼近,比她的还要长的睫毛几乎抵到了她额上,一个男人连睫毛都那么好看真是没天理呐,九昀一边在心里忿忿地想,一边苦着脸在躲。
她一向是个知足常乐的,平日里摸个小手,搂搂抱两下便已足够了,至于这咬来咬去的活儿,多半只有醉了酒才稍稍能乱一下性。可天知道,她的酒已经醒了,完完全全地醒了。
眼瞅着凤千音的舌头伸了出来,九昀就忽然想起了掬艳,仿佛,貌似,大约他显出原形吞食便是如此的德行,一下吓得连色心都没了,直觉用手将他隔开,大步往后退开。
她这一步退得猛,情急之下自然是没看到后面正好是一个大坑,于是某只悲剧的小凤凰很不幸地遭殃,只听得“啊”的一声,她华丽丽地后仰着跌进了坑里,且十分有趣的是,她跌的的刹那竟顺手将凤千音也拉了进去。
这大约是从前猎户留下捕野兽的坑,因此坑洞既深又宽敞,正好能让他俩有容身之处,至于身上的模样便实在是强求不得了。
凤千音眼角抽搐,看着一身的白衣在月光下变得土黄土黄,更可恶的是那些土石粒子竟落在了他衣袖里,委实可恶到了极致。他素来有些轻微的洁癖,哪里能容得下这等污秽,只恨得两眼小飞刀朝着九昀直射。
“小凰儿真是越来越不乖了……”
迎视着秋长风恶剌剌的眼神,九昀恍然悟到,自己又造孽了……为策安全,她献出谄媚笑脸,“我们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不觉得这很有情调吗……啊……阿音,我错了……”
凝视着她的目光越来越危险,凭着动物的本能,九昀第一反应就是求饶,尽管她知道最明智的是逃跑,可是,现实是,她在坑里,一个你站着宽松,跑着拥挤地坑里,如何能逃得出阿音的手心,倒不如坦白从宽。
九昀如意算盘打得响亮,却未料到某妖皇殿下已经积了很久的火气了,自打她那日说了空虚之后,他的气就没有顺过!
凤千音不理她的作怪,直接一手擒住了她,顿显强势之姿,震得九昀怔在那里不能动弹,只能困在他怀中,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抹红艳艳的朱唇朝着她靠过来,才陡然间意识到阿音这是要吃她的口水啊。
她屏息,再屏息,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却是烫得吓人,经过处像是撤了火种样的灼,更像是下一刻就要把人融化……这这这……她就要这么乖乖的给他吃吗?
腰上的手臂强如铁壁,她动弹不了,但自有其它法子。
“咝……”他剑眉拧紧,推她到半尺之外,一只手牢牢捉住我的手,“你竟敢咬我??!!”
“哼,那有如何!”九昀恶向胆边生,也瞪着他,“我才不要吃九尾狐剩下的口水呢。”
只要一想起阿音与那臭狐狸互吃口水的情景,她便浑身不是滋味,十分的别扭。
这会子凤千音再不懂这只小凤凰在计较什么就枉费了他几万年的风月道行了。
“原来是你吃醋了。”轻缓柔旎的嗓腔在耳边响起,他停在她腰间的那只手上移,长指在她背间闲闲打圈,墨眸里恶芒骤起,“你既然如此在意,就用你的口水将九尾狐狸留下的味道洗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