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王氏的状态要比之前好了许多,气色红润,脸上也有了光泽,见了孟欢颜,她微微欠身行礼。
“妾身见过郡主。”
“夫人不必多礼,”孟欢颜看着眼前的王氏,和正常人无异,丝毫看不出她是个有疯症的病人。
王氏移步至孟欢颜对面,缓缓坐下,身旁的丫鬟将一个汤婆子递给王氏,此时何安也站在一旁。
孟欢颜道:“我想和夫人单独聊几句,你们且下去吧。”
何安眉头微蹙,“郡主,夫人情绪不稳,需要留有人在这里伺候,小的怕夫人病对郡主不利。”
王氏冷不丁开口道:“何安,你下去吧,这里有佩儿伺候着就够了。”
随即又对孟欢颜道:“郡主,佩儿自小跟着妾身,就留她在旁伺候吧。”
孟欢颜点了点头,何安有些尴尬,但无奈孟欢颜和王氏都了话,他只好躬身一揖退出了前厅,临走之际看了一眼那个叫佩儿的丫鬟,眼神当中闪过一丝凌厉。
孟欢颜看着何安走远,这才松了口气,浅笑道:“今日看夫人气色好多了,不知钟大人开的药方夫人可有照着吃药?”
“郡主说笑了,妾身又没病,何须吃药?”
孟欢颜看着眼前的王氏,心中的燃起的一个想法顿时被浇灭,看来这王氏的确是有疯病缠身。
但孟欢颜还是不死心,于是她试探性问道:“都说夫人这疯症是因为丧子之痛引起的,可是今日我看夫人这表现,并不像有病之人,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此时王氏像是触了机关一般,猛地站起身来,一旁的丫鬟赶紧拉住她,王氏一把推开丫鬟,冲到孟欢颜面前。
“你胡说!雨儿没死,他现在只是不在我身边,不过很快他就会回来的,很快就会回来的!”
叫佩儿的丫鬟赶紧拽住王氏,“夫人,您今日累了,我们回去歇息吧,”然后转身对孟欢颜道:“郡主请恕罪,夫人受刺激了,奴婢得扶她回房。”
说着,佩儿赶紧拉着王氏,想要离开。
“慢着!”孟欢颜赶紧制止,她走上前,“夫人刚才说雨儿没死,那他去了哪里?”
王氏拉住孟欢颜的手,瞪着双眼道:“雨儿是被人抢走了,不过夫君说过,他只要完成任务,雨儿很快就能回来,对对对,只要完成任务,我的雨儿就回来了。”
孟欢颜盯着王氏的眼睛,似乎快要问明真相,“雨儿被何人抢走的?任务是什么?”
此时王氏放开孟欢颜的手,哈哈笑了起来,过后又一阵哭泣,“我的雨儿,是被坏人抢走的,好多坏人,他们个个凶残,他们要杀人,杀好多人。”
佩儿焦急万分,“夫人,夫人,我们回房去吧,来人哪!”
此时王氏彻底处在疯魔当中,何安听见声响赶紧跑过来,又叫来了几个丫鬟小厮,这才把王氏推搡着出了前厅。
何安随后躬身道:“惊扰到郡主了,郡主没有被吓到吧?”
孟欢颜内心有些沮丧,她疑视着何安,问道:“刚才夫人说雨儿是被坏人抢走的,还说要完成任务才能回来,究竟是什么人抢走雨儿的?你最好赶紧说实话。”
何安嘴角微微上翘,皮笑肉不笑道:“郡主,夫人真的是神志不清胡说的,您别误会,自从公子病逝,大人为了安抚夫人才骗她说公子被人带走,很快就会回来,哎,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夫人这病是好不了了。”
孟欢颜无言,但是她根本不相信何安的话,只是现在没有证据,王氏虽然疯魔,但她说的话不一定是疯话。
今日还是有收获的,她现在必须赶回去找冯云澈商量对策,如果按照王氏的说法要完成任务,那么章定寒一定会择机动手。
孟欢颜思考片刻后,渐渐舒展眉目,温声道:“很遗憾,夫人的病还是没有好转,不过我会让钟大人再来给夫人看看的,今日不早了,告辞。”
说着,孟欢颜起身告别,何安将孟欢颜送到门口,又询问孟欢颜是否需要马车,孟欢颜回绝,因为此地离悠然居也不远,于是孟欢颜加快步伐离去。
此时何安双手负于身后,看着孟欢颜的背影,眼神迷离……
冯云澈与江之年一整个下午都在案现场查探,此时已近黄昏,天色暗沉下来,众人一番搜索之后,除了现钟离说的毒物之外,其他并没有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寒风从天末吹来,众人冻得瑟瑟抖,冯云澈一身青衣翻飞,这时章定寒道:“将军,天色晚了,不如先回客栈去用膳,下官派人在这里守着便是。”
江之年这时赶忙阻拦道:“将军饿着肚子办案确实不好,章大人要不将饭菜送到这儿来,我和将军还想探讨一下。”
冯云澈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这来了这么久,江之年第一次对这命案表现出积极的态度,冯云澈并没有拒绝江之年的提议,于是点了点头,他也想听听江之年究竟有何想法。
章定寒于是吩咐下去,命人赶快将饭菜送到此处。
但让冯云澈失望的是,江之年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有用的想法,说的都是一些官话套话,冯云澈虽然耳朵听着江之年说话,但是眼神却盯着章定寒,只是他并未露出破绽。
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冯云澈此时才命众人打道回府,这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只见霜白从马上下来,赶忙奔跑到冯云澈身边,焦急道:“不好了,将军,郡主不见了!”
冯云澈脑中轰然炸开,明眸深处尽显惊诧,“何时不见的?”
“霜白该死,没有看好郡主,我问过店小二,郡主是吃过午膳出门的,霜白原本想着郡主只是去街上逛逛,便没有出去寻找,等了一下午也不见郡主回来。”
“她走时没留下什么线索吗?”
霜白抿了抿唇,沉声道:“没有,我去郡主房内看过,并没有什么线索。”
江之年和章定寒也大为震惊,一时愣在原地,冯云澈于是对雾黑道:“召集所有人,全力寻找郡主,就算把鹿鸣郡给我翻过来,也一定要找到!”
“是!”
所有人紧急集合,雾黑和霜白各带一队人马,章定寒也赶忙道:“将军,郡主在我鹿鸣郡失踪,下官有责,请允许我带人一同寻找。”
“那就有劳章大人了。”
正当众人开始行动之时,远处又跑来一个人,是章定寒手下的小吏,只见他气喘吁吁道:“将军,大人,不好了,悠然居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