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异样感觉让凤池十分恐慌,在身上胡乱摸索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凤倾,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凤倾在御座前站定,睨着明黄凤袍下扭曲的身影,启唇讲了一个故事:
“在北地的时候,拜一人所赐,我尝遍了百种酷刑,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于是我就想,任由这样的人活着,着实太不公平。既然天道不公,那我就自己来动手。所以我瞎了眼,用精血为代价,送了她一份大礼,陛下,你说她会喜欢吗?”
“你本就该死,母皇死的时候你就该死了!当日在北地我就应该一刀了结了你!这凤位本就是我的!我的!”凤池忍痛大叫。
“皇妹终于承认去过北地?那这大礼你可还喜欢?”凤倾浅笑。
凤池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被火灼烧,体内的热浪一股股翻涌而来,整个人似乎置身炼狱,疼得她从御座上滑落,在地上翻滚起来。
她爬到锦朝脚下,抓住他的袍角祈求道:“阿朝,救我!”
锦朝看着眼前让他无比厌恶的脸,将袍子从她手中一点点抽走,说道:“你让我恶心。”
凤池倏然力,扑到锦朝身上,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双目赤红地说道:“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锦朝的脸涨得通红,嗡动着嘴唇却不出声音。
就在他的最后一点氧气要耗尽时,身上的女人双目突然睁大,从他身上滑了下去。
他大口大口喘气,待平复后看向地上的凤池,她已经气绝,七窍流血,死状可怖。
殿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过了半晌,不知谁牵了头,鼓动道:“反贼弑帝!杀了她以正朝纲!”
“对!杀了她!”群臣激愤,纵使凤池不仁,也是祭告过天地的正统凤帝。
凤倾转身,看着下面一张张义愤填膺的脸,只觉得迂腐可笑。
“各位都是大雍的臣子,自诩忠心,但你们忠的到底是什么呢?公道还是强权?如今你们反我,不过是怕秋后算账,清算你们的摇摆不定,这里面又有几分忠心?”凤倾在高台上踱步,不急不缓地说道:“诸位是不是在想,让我这样一个狠戾之人当权,不如再拥立一个好拿捏的皇帝,比如凤遥?”
大臣们不答话,她们心中的隐秘被戳破,摆在了台面上。
凤倾冲魍夫人处招手,说道:“带上来。”
然后侍从打扮的凤遥就被推到了大殿上。
凤遥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众人心惊:她何时抓了三殿下?
“我没想到,你和凤池的感情这么深厚,夺夫之仇她都能忍下,看来是真的很想让我死。”凤倾视线扫过凤遥,又笑着对殿中诸人说:“凤遥企图往神策军中投毒,各位臣工以为该怎么处置?”
“上有国法下有民意,怎么处置也轮不到一个乱臣贼子说了算!”王霖一党叫嚣起来。
“我为帝时,没有苛待过诸位,怎的数年不见,就一口一个乱臣贼子的叫上了?”凤倾摇摇头,脸上一片惋惜之色,然后冲凤遥身侧也是侍从打扮的人吩咐道:“既然诸位没什么建言,那就……杀了吧。”
侍从指尖暗藏锋刃,动作利落地划过凤遥的喉咙,下一秒人便栽倒在了地上。
殿中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
所谓塑形塑佛难塑骨。
群臣这才惊觉,原来从前凤帝的温和都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