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一贯是个勤勉的人,大婚第二日,她就下令朝会恢复如常。
大臣们没想到,新帝居然这么勤政,想她们第一次看到锦朝的时,无不惊为天人。
而正值盛年的陛下,居然忍心冷落那么如花似玉的凤君?
让她们不得不重新打量这个年轻的帝王。
凤倾打眼看下去,心情大好。平日里对她咄咄相逼的臣子,此时都偃旗息鼓了。
因为王霖自锦朝被立为凤君后,连续月余称病,大婚当天也托辞病重无法起身没有参加。
凤倾人精一样的人,怎会看不透这老匹妇是在跟自己角力。
就像前世,还是叶倾的时候,她刚刚主持叶氏,董事会那些老东西也是如此,以为不参会,不表态,就能让她知难而退。
但是结果呢,一个个不还是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既然王霖要拿乔,那就且耗着吧,凤倾有的是耐心。
“两淮盐务牵扯朝廷岁入,巡盐御史的人选却迟迟未定,王辅告病在家,朕怜惜至极,不忍叨扰她,诸位臣工可有合适人选举荐?”凤倾端坐着,状似苦恼地揉揉太阳穴。
巡盐可是大事,里面水多深不用说也知道,辅不话,她们哪敢举荐?
于是朝臣们面面相觑,殿中静悄悄的。
“怎么?辅不在,各位臣工都失了主心骨,连朝务都不敢置喙了?”凤倾脸上染上薄怒。
“陛下,巡盐御史一职甚是紧要,应先由吏部拟定——”王霖的头号拥趸,工部尚书陈泉站出来想打哈哈。
凤倾可不惯着她。
“陈爱卿,百姓们供养朝廷,不是为了让你拖延扯皮,避重就轻的,先帝猝然崩逝时,此事就悬而未决,拖到了现在。若大雍每个臣子都如你一般,等我大雍根基被盯着盐利的硕鼠掏空时,这巡盐御史人选怕还没有定下吧?!”
此话说的极重,吓得陈泉跪地不起:“陛下恕罪,臣绝无此意,臣,臣——”
“拖下去!”凤倾摆了摆手,殿中禁卫就拉起地上还在求饶的女子丢出殿外。
剩下的大臣各个震惊不已,陛下不是一贯温和好说话的吗?怎么手腕凌厉起来这么骇人?
“你们都看见了?朕需要的是解决问题的能臣,而非说车轱辘话的庸才。”
凤倾凤眸微阂,打量着殿中臣子们的反应。
看到她们脸上的震惊,她很满意,原身留给朝臣们的温吞的印象是该变一变了。
“陛下,臣有一人可举荐。”锦绾其实刚刚就想开口,却被陈泉抢了先。
“哦?锦爱卿大可直言。”凤倾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说下去。
“臣要举荐的人,正是大理寺少卿李寒昔。”
李寒昔……凤倾似乎还在别处听过这个名字,但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此人有何过人之处?”
“回禀陛下,此人中正不阿,少有英名,是最适合巡盐的人选。”
“朕知道了,锦爱卿退下吧。”
锦绾的官声一直不错,又从来不参与党派之争,从这一点看,比王霖那帮人靠谱的多。
凤倾默默记下李寒昔这个名字,下朝后留了吏部尚书单独奏对。
要说这李寒昔,确实有些来头,她母亲原本是平阳侯麾下大将,但后来不幸战死,李家家道中落。
作为李家独苗,李寒昔硬是拒绝平阳侯认作义女的好意,靠着自己一步步走到大理寺少卿位置上。
这样的人,一定心性气度都远一般人。
关键这李大人是在朝堂低调的紧,如果不是锦绾提醒,凤倾可能真的要错过这个遗珠了。
“周瑛,朕记得你提到过一个人,李寒昔。”
回坤仪殿路上,她忽然想起是周瑛提起过此人,当即开口询问。
周瑛点点头,他疑惑凤倾怎么突然问到她,“回陛下,李寒昔李大人,和太凤君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的交情,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