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不祥的预感陡然升起。
洛清河眸中温润不再,睨着眼前的华服女子,说道:“陛下,神策军世代驻守中原,怎能与北地骑兵抗衡?”
平阳侯麾下是大雍开国女帝亲封的神策军。
“朕相信平阳侯,她的领兵之能无出其右,区区北地骑兵怎么能与神策军相提并论。朕告知父后,是想让你手书一封,在诏令到达前先与平阳侯通个气。”
“本宫一介男子,不可置喙朝政,陛下若执意派神策军平叛,明旨即可,实在不用来本宫这里多此一举。”洛清河回道。
凤池早已预料到洛清河的反应。
她整理下衣袖,继续道:“父后若嫌麻烦,朕也可以找人代笔,您附上一个印信即可。”
“陛下,您是要逼迫太凤君殿下吗?”丛若气急。
洛清河回眸,示意他慎言。
然后继续说道:“本宫与家国大事比起来不值一提,若想以本宫挟制平阳侯,怕是要让陛下失望了。”
凤池闻言怒气噌噌蹿了上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愈地控制不住情绪,百爪挠心一般的躁郁。
腾地一下起身,踱步道洛清河面前,不再掩饰狠戾,说道:“父后既然说破,那朕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交出平阳侯府印信,若平阳侯得胜归来,洛家还是那个满门荣耀的洛家,但若平阳侯有异心,那就不要怪朕无情。”
丛若冲过来挡在洛清河身前。
没想到凤池竟然一脚将丛若飞踢出去,丛若捂着侧腰躺在地上,清秀的脸上冷汗淋淋。
她不屑地说道:“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父后,朕是看在母皇的面子上,姑且尊称你一声父后,不要得寸进尺。”
洛清河深知平阳侯秉性,若她有异心,早在二十年前就拥兵自立了,哪还用等到现在处处掣肘。
但看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凤池,再看看地上的丛若,他轻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一枚小巧的印鉴递到女人面前。
说道:“拿去。神策军兵士皆为大雍子民,若有人因为一己私欲,就让她们忠魂埋骨,这个人终有一天会被天下人唾弃。”
洛清河说罢便不再看她,俯身,扶起地上的丛若。
凤池拿到印信时本来还在得意,听到他的话,笑意凝滞在脸上。
说道:“一己私欲?莫非父后忘了朕的好皇姐,她倒是不为一己私欲,御驾亲征。结果呢?不还是变成了一滩烂肉,可有一个朝臣念先帝贤明?可有一个百姓念先帝仁善?嗷。。。。。。差点忘了,是有一个,李寒昔,算她命大,从北地逃了回来,我本还想让她去陪那个短命鬼呢!”
她说这些话时,怨毒之色令人心惊。
洛清河想到凤倾所受的苦,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生出了恶念,搭在丛若衣袖上的手,指尖泛白。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琼华宫粗陋,招待不了陛下,请回吧。”
凤池冷哼一声,拂袖离开了琼华宫。
“公子。。。。。。这可如何是好?若真要打起来。。。。。。家主和那人不论谁败了,您都是不愿意看见的吧?”丛若忍着痛意问道。
谪仙般的男子,原本温润慈悯的眸子现在满是忧虑,但想到凤倾,心中又有了几分把握:“她知母亲素来忠义,不会下狠手的。”
洛清河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凤倾心中,平阳侯府已然是雍帝走狗,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