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失去了药剂的缓解疼痛的功效,温烛整个人都恹恹的,即使他知道,这如今的疼痛肯定比不上纹身时的半分疼痛。
程砚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温烛——趴在那边垂着眼睛,一看就是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
他身后的保鲜膜早在夜里的时候就被程砚帮他拿下来了,此时他的泛红后背就这么直接地裸露在程砚的眼前。
程砚靠过去,“昨天还看起来不是很怕疼的样子,怎么今天又跟蔫了一样?”
温烛幽怨地看了程砚一眼,昨天那跟今天能一样吗?昨天那是毫无感觉的自己在伪装,但今天,可是实打实的刺痛感啊。
“别这么趴着了,我去带你冲冲后面,不然会沾上什么脏东西。”程砚顺手就揉了揉温烛的头。
温烛也是不敢躲开,只能任由他就这么蹂躏自己的头。
虽然这个时候的温烛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动弹,但是在听到程砚的话之后还是努力乖乖起了身。
凉水冲到后背上,并没有带来他以为的疼痛,这种冰凉的感觉反倒像是镇痛剂一样,极大的缓解了他背后的灼热感。
“冷吗?”程砚一手拿着花洒,半俯着身子这么看着温烛。
本来温烛还没有觉得冷,毕竟房内的暖气开得很足,他刚刚也躁动异常,但是此时,不断的凉水一直冲刷着他的后背,倒让他有些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寒冷了。
不过程砚在问完话没多久,就将手中花洒中的水关停了,从旁边抽过来了一条很大的浴巾,将他裹了起来,倒是没给温烛开口的机会。
程砚的动作看似很快,但是却精准地避开了蹭过他的后背,温烛也算是难得体会了一把程砚的温柔吧。
刚刚为了给后背冲凉水,温烛上身并没有穿衣服,但是他下身还是穿了一条短裤的,不过,在浴室内,也是无法避免地被花洒里流下来的水给打湿了,此时湿漉漉地黏在身上,让他此时本就温度不太高的身体更是不免打了个寒颤。
“要换掉吗?”程砚看着他,眼眸低垂,看不清情绪。
但是此时的温烛的注意力并不在程砚身上,也就并没有看到程砚的眼神,他就着浴巾裹紧了自己,点了点头。
可程砚却还一直待在他身边,就在温烛想开口让他先出去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
“你方便吗?要我帮忙吗?”
温烛蓦然抬起头,正好对上程砚那看起来还挺认真的眼眸,温烛的脸立马红透了,他推搡着将程砚推出了自己的房间,边推边说着,“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程哥,我只是纹了个身,并不是残疾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在门被“砰——”地一声关上后,温烛这才深呼出一口气,靠在门后,顺着自己那已经有些跳得加的心脏。
怎么可能让程砚给自己换??自己刚刚又不是只湿了最外面那一层,自己可是里里外外都被那水给浸湿了,如果要换的话,那肯定也是里里外外全都换一遍啊。他可还没有做好跟程砚彻底坦诚相待的准备……不对,是他压根就没有这个想法。
毕竟他现在和程砚的关系越来越紧密了,他现在都有些怀疑,程砚是不是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姜朗的替代品,那这样的话,以后……温烛晃了晃脑袋,那是绝对不可能生的!
自己和程砚,可和原世界的程砚和姜朗完全不一样呢。
自己毕竟是程砚的小弟,本来就和程砚不在一个同等的关系上嘛,只有姜朗那种也家世优渥的小少爷,才会和程砚扯上感情上的联系吧。
温烛神色淡淡地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了下来,便又像一具尸体一样趴在床上不肯动了。
-
本来温烛还担心自己这背后的纹身会在自己开学前都好不了了,但是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他多虑了,不知道是纹身的师傅技术好还是因为自己这具身体的自我恢复能力强,反正差不多一周左右的时候,温烛就对自己的背后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了。
但这同时也意味着,寒假的日子已经快要到头了。
温烛一边顺着自己的行李,一边跟程砚幽怨地说道:“程哥!我的那个塑料袋子,就是之前用来装行李的那个,好像落在那个酒店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拿回来。”
程砚闻言,收拾行李的手都一顿,随即眉头微微皱起,“那玩意,我还以为你早扔了呢。怎么,还想留着过年啊?”
“这不是有感情了吗……”哪来的感情,只不过自己只有那些破袋子了,恰巧那个红色塑料袋还格外结实罢了。
程砚颇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屋外,“最里面的那个房间里应该有一些闲置的行李箱,你随便挑一个。”
温烛听到这话,也不再继续谈什么感情不感情的了,立马就放下手中的事情,飞奔到了那个房间,挑选了一个特别合自己审美的蓝色行李箱。
此时,温烛拿着新的行李箱继续折返回去的神情,哪还有半分所谓的“对那个塑料袋有感情”的样子啊。
甚至,温烛用着这个虽说是程砚的二手货,但是对于他来说跟全新的没有什么两样的行李箱,都感觉收拾行李去开学这一件事情没有那么深恶痛绝了。
本来温烛的行李可以说是单薄到有一些可怜,不过现在,因为和程砚在一起住了这么久,倒也被充实了不少。
程砚虽然脾气有时候有些阴晴不定,但是人却是实打实的大方,这么一段时间,程砚又给他时不时地添置了很多东西。
原先一个塑料袋就能装完的行李,此时一个行李箱都有些不太够装,还需要做出一些适当的取舍。
正在温烛美滋滋地往自己的行李箱里面添置着东西的时候,程砚忽然冷不丁地在他身边说话:“你还记得上学期结尾跟我定下的赌约吗?”
温烛本来还真的要把这件事情给忘到脑后了,但是程砚此时一说,他也立马就想起来了。
他呆呆地抬起头,看向程砚:“程哥,你都这么问了,那你肯定比我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