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烛听着这几乎是将自己刚刚无意中脱口而出的话复述了一遍的言语,一个奇怪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
这个名字的诞生,好像无形之中,成为了一个闭环。
难道说,自己的存在,其实冥冥之中也是必然的?可是,这是个任务世界,而自己也是外来者啊?
温烛想得脑子都有点痛。
他是典型的那种遇事退让型的人。就是说,遇到困难,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怎么克服,而是怎么跳过这一部分。所以,他直接选择了放弃思考。
如果世界真是一个巨大的漩涡的话,那他反正也已经陷进去了,再去思考太多的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的。
不如着眼于当下吧,这个程向南刚刚说的等会要带程砚去见的人,很大概率,或许就是程砚的生母,那个被程向南一直囚禁着的可怜女人吧。
关于这部分的剧情,系统先前提供的信息虽然也有描述了一点,但是只是寥寥数语,甚至都没有提到为什么幼年的程砚会流落在外。
程砚兴许是对陌生的环境感到有些许的紧张,所以吃得不多,程向南在看到他擦了擦嘴后,也没有去关注他为什么就吃了这么点,而是立马就带着程砚向外走去。
“她是你的母亲,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等会见到她,记得乖一点。”程向南平静的脸色下似乎在按捺着一股已经要跳脱出来的兴奋感。
温烛跟在他们二人身后,从程向南面上露出的奇怪的痴狂感来看,他可以肯定,程向南要带程砚去见的人,多半就是程砚的生母没错了。
只不过,此时他的身体的困倦感越来越沉重了。
“程砚……不,林易禾。”这两个名字在温烛脑海里打转,让他本来就有些不太清晰的脑袋更加深陷于一种混沌之中。
程砚听到了他说话。不过温烛跟程砚说话是只有程砚一人能听到,程砚说话可就没有这样的效果了。所以他只能眨眨眼睛,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如果有外人的情况下,眨眼睛代表程砚听到了他的话。
“我可能,要消失一段时间了……”温烛有种直觉。
“你一个人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感觉,程向南,哦就是你父亲的全名,你不要因为自己和他的血缘关系就过于对他放下防备,我觉得他不像是那么简单的人。”
程砚轻轻点了点头,但是眉心还是缩成了一团,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碍于坐在前面开着车的程向南,他还是又抿起了唇。
温烛或许能懂他,刚来到一个诡谲莫测的庞大家族里,这一切的认知,完全颠覆了他先前的世界观,而自己,或许是他的唯一的依赖了。
但是没办法,自己的头真的感觉已经像是一团搅不开的面糊一样了,沉沉的让他感觉到原来灵魂也是能这么有分量的。
“你还会回来吗?”在程向南在前面拨通电话的时候,程砚开口,用很轻的声音问道。
应该会吧?
但是温烛还没来得及给他回答,就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中。
在温烛眼里,这一切只不过就是眼睛一睁一闭之间,他就从黑暗中挣扎出来了,整个身体就像是涅盘重生了一样,变得轻盈了不少。
“系统?咋回事?”
“叮,宿主或许是进行了一波进化。”
或许?这个如此不严谨的词语居然也会在系统的嘴里说出来?
“叮,本系统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它手下的别的宿主,还真就没有像温烛一样,一上来就触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系统默默切到了它手下一个最优秀的宿主的任务进程投影上,怎么感觉,那边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呢?
正当温烛准备出言说一下这系统真是见识少的时候,系统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打断了他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叮,接下来宿主有事先留言,我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
???
“哎!你不是说第一个世界会全程陪着我的吗??这就走了?”温烛傻眼了,但是即使这样也没有办法阻止系统毅然决然的离开。
在系统离开后,附着在他身周的那团浓稠的白雾也慢慢褪去了,他看向周围,还是很陌生,但是依照上一次降落的地点来判断的话,这里应该也就是在程砚的附近。
果不其然,很快,在温烛的五识慢慢恢复之后,一道温柔带着一丝引诱的女声就从不远处传来,“好阿砚,你就帮我打开这扇门吧,我有急事要找向南的。”
温烛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程砚就站在顶楼的一扇门前,而在门内的女子,长相昳丽,只不过此时的她,像是一朵被折下来、即使娇养但却因为失去泥土还是有了些许的枯败的玫瑰花一样,脸上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泽了,她将身子紧紧贴着门,想要让程砚放自己出去。
程砚站在门口,手搭在那扇只有从外面才能打开的门的把手上,迟迟没有拉下去。
他还记得程向南先前跟他说,他的母亲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如果出去了,可能就会乱跑,到时候出了意外就不好了。他听着门内的女人的一声又一声的哀求,神色挣扎起来。
父亲是很有威严的,但是母亲看起来也不像是精神有问题的样子。
里面的女人看门外迟迟没有动静,也有些着急了起来,程向南那个像极了狐狸一样精于算计的人,很少会留给自己这么大的一个漏洞,再不把握住这个机会,就来不及了。
“阿砚,你是不是听程向南说我有病,你看我像是有病吗?他才有病!他把我关在这里,整整九年了,他剥夺我的自由、限制我的行为,甚至,现在就将我圈禁在这一方狭小的地方,你说他是不是个疯子!我知道,我知道你和他是不一样的,你放我出去,我带你一起走好不好,我带你去找宋叔叔,他肯定也会接受你、很喜欢你的。”
程砚心底的两个小人在做着剧烈的挣扎,到底该相信谁,放,还是不放?
“程砚,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