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刊的内容和主题也很新奇,张律最近已经打算让人在期刊上宣传国外的一些新思想,张律借这顿饭,也和秋池说了一点简单的内容。
因为秋池本身是学外语的,不只是英文,启礼大学的外文专业还有很多国家的语言,张律需要她帮忙翻译、排版、编辑等等。
张律想把国外弗弥湼士姆的思想引入国内,秋池听了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应该是音译,听张律说了一下这种思想的内容,才理解了这个词的含义,指争取女子应与男子一样有天赋的自由、平等、财产等的权利。
秋池思索许久,觉得音译不够让人理解其中含义,对于广大读者来说,也很晦涩难懂,不如根据其名词的词根由何演变而来,再结合本土化的语言,意译为“妇女主义”或“女权宣言”。
张律和孟校长一听,颇为满意地点头,两人鼓掌赞叹:“好,这个名字好,妇女同志们也是我们斗争中极为重要的伙伴。”
这本期刊一看就是新派的东西,所以秋池一旦加入,也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期刊是张律创建的,工资她,秋池暂时不用担心生活和住宿问题,有份工作的同时,不会落下自己的学习。
等秋池和张律孟校长聊完期刊的事,大家才算完,然后各回各家,秋池后天入学,带上行李一起报道,入住启礼大学学生宿舍。
往日里话最密的凌一,今晚上反而没多少话可说。一边大家要给如梦安排任务,提醒她万事小心,一边张律要和秋池商量妇女主义期刊的事,嘴巴都不带停歇,说累了直接往嘴里灌水。
凌一反倒显得格外安静,等到送秋池回小院的时候,她才开口问:“你真想好了要上张律这艘船吗?”
秋池一愣,兴奋的神情有些垮掉。
今天和张律说的那些话,令她感到血脉喷张,活了二十几年,从未这样兴奋过。可是在她最高兴的时候,凌一这句话,宛若一盆冷水泼下,让她担忧的同时,又多了一分清醒。
秋池抬头看着不够圆满的银月,又低头看向凌一,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是,我也是和张律经过一番探讨后,才现原来世界上,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有一群人,和我有着相同的志向,我不懂我为什么总是厌恶这个世界,但是在听到张律所说的那些主义学说后,我才明白,我的愤怒,源于我所遭受的不公,我相信有很多人和我一样,不理解自己,也不理解自己的愤怒,甚至无处言说,无法形容,我要和张律办好这件事,让更多的人看见自己的愤怒从何而来,让她们说不出的话,被我们表在报纸上。”
凌一沉默了很久,两人站在小院门口,彼此都没有先开口。
秋池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她以为,引导她走出来的凌一,会和她一样怀有坚定的理想,却没想到,凌一反而沉默了。
实际上,凌一并没有理想可言,她是系统,表面上的温柔可人也不过是按照原身的性格装出来的罢了。比起所谓的理想、志向,凌一更在乎任务的完成与否。
如果秋池选择了和张律合作,她走上的这条路,必定充满荆棘,在后世被认为是“文明”的社会,依旧是nanquan社会,只不过更加隐蔽罢了,秋池这样的人,放在后世也会挨骂,更别说现在这种环境,挨骂还是其次,人身安全都不见得能保证。
如果秋池死了,凌一的任务也就失败了。
更何况,凌一不想秋池死。
要问为什么凌一不想秋池死,她也说不上来。或许,死亡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消极的、负面的存在,死亡意味着秋池会承受痛苦,凌一不想秋池痛苦。
可是,麻木地活着,和痛苦地死去,如果让秋池选,她会选哪一个呢?
凌一的任务,没头没尾,秋池活着,秋池的角色,不是什么女主男主,什么天道之子,她就是男女主爱情里的一个配角,她活着,任务完成,这对任务布者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上一世的任务,和这一世的任务,究竟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
凌一开始质疑起她所接收的任务,甚至有些恼怒,什么破任务,她不想做任务,她就不能做人吗?就不能按照自己所想行事吗?
深吸一口气,凌一打破了僵局,抬头扬起笑脸:“我支持你的决定,今天之前,我还觉得在乱世中,保住性命最重要,无灾无病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就够了。但是,你和张律的话,让我知道,我们或许能苟活这一世,但如果我们拼这一次,将会有更多的人,平安度过她们的一生。这笔买卖,划算。”
秋池脸上凝重的表情一秒破功,无奈地摇头:“不愧是家里做生意的,这种事情怎么能按买卖来算。”
第95章阵营
俩人说完话,凌一便转身离开,不方便在这里逗留过久。小院不太隔音,她们俩说话已经尽量压低声音,待太久,还是怕引人注意。
凌一将要转身离开之际,秋池叫住她:“等等!”
凌一回头看她,月光下的凌一显得眼神无比清澈,秋池想到自己内心对凌一不一样的念头,又甜蜜又苦涩,甜的是,她和心上人走在同一条路上,苦的是,她不敢开口戳破这层窗户纸。
秋池只是淡淡地说:“等这一切都尘埃落定,我有话同你讲。”
凌一笑着挥手作别:“好,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回去吧,以后的路还长着呢,秋池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