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总管道:“回禀太师,即使您再另外委命一人担负京都城防务,也难摆脱春尚书的掌控,因为,军中将领都是春尚书的部下,这是其一;其二,若这般做了,春尚书则起了疑心,反倒刺激她铤而走险,做出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来。”
太师道:“依总管之意,只能任其下去了?”
蓝总管道:“回禀太师,若任其下去就等于养虎为患,将来更难。”
太师疑惑的道:“总管,依你之说,削弱她兵权不妥,让其如此下去也不妥,那将如何是好?”
蓝总管道:“回禀太师,如果春尚书想要登基做国王,她怕您阻止,定会加害与您;即使您先于她继承了陛下基业,她也会贼心不死,那样,您也身处危险之中。所以,依属下之见,对太师您来讲,无论何种情况,将来如何变故,春尚书都是个危险之人。”
太师听了,沉默不语。
蓝总管又道:“启禀太师,既然现在春尚书已露不羁之苗头,将来定会难以驾驭。常言道,防患于未然。又道,斩草务必除根。不可留有后患呀。”
太师沉思道:“此事重大,不可贸然行事。”
蓝总管又劝道:“启禀太师,常言道,当断不断,必受其患。依卑职愚见,太师应早下决断,快刀斩乱麻。太师可凭杜尚书的指控,捉拿春尚书,将其惩办,以防后患。”
太师思考片刻,道;“也好,明日金殿议国事之时,本太师质询与她,并将其当场捉拿,也好让众官员知晓,本太师做事光明磊落。”
蓝总管道:“启禀太师,万万不可。一是春尚书定不会承认她主使杀人之事,那样倒没了捉拿她的理由,如是那样,岂不是应了放虎归山之大忌?而且还会害了杜尚书等人,以后官员们谁还敢向太师通报信息?二是若她今日就已发现吴木匠出府未归,定会有所防范;更可怕的是,她知道事情败露,很可能会孤注一掷,率兵反叛。若是这样,哪里还能等到明日?望太师三思,早下决断。”
太师低吟道:“捉杀兵部尚书,在我女儿国五百年历史上还未曾有过。我作为太师,做这种决定,就更不妥了。”
蓝总管见太师犹豫不决,道:“启禀太师,常言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无论太师是出于保卫陛下江山社稷,还是为百姓除害,或是为了自身安危,都应早下决断,捉杀春尚书。”
太师沉思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坚定地道:“春花目无国法,残害良民,不杀不足以正纲纪,平民愤。本太师只能顺应天意了。”
蓝总管听了,长长地舒了口气。
太师向房外呼唤道:“来人——”
金侍从走进来,施礼道:“太师有何吩咐?”
太师道:“备车,去王宫。”
金侍从施礼道:“遵命。”急忙退了出去。
太师带着蓝总管来到金殿,立即唤来御林军总统领梅兰。太师一脸威严的道:“梅总统领听令。本太师命你,速速集结御林军一百名,全副武装,殿前听命。”
梅总统领施礼道:“属下遵命。”转身出了大殿,集合队伍去了。
太师问身边的蓝总管道:“既然捉拿春花,是否也遣御林军士将那桂校尉一同拿了,清除了她同党?”
蓝总管道:“回禀太师,大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常言道:擒贼擒王。只要捉拿了春花,就会树倒猢狲散,她们那些残余党羽就不足为患了。再说,军中也并非只有桂校尉一人是她同党。若捉了桂校尉,就会惊动其她同党,会使她们人人自危,这样很可能会促使她们联手反叛,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太师赞同道:“总管说的极是。”
不一会,梅总统领走进殿来,向太师施礼道:“回禀太师,属下已将御林军集结完毕,请求指令”
太师道:“梅总统领听令。兵部尚书春花,私自窝藏西图国木匠于其府中,并指使其侍卫在田黄州二十里洼杀害两条无辜性命,罪大恶极。本太师命你率领御林军,火速赶到春府,捉杀春花,有胆敢阻拦者格杀勿论。”太师取出令牌,递给梅总统领。
梅总统领上前,双手接过令牌,道:“遵命。”转身出了大殿。
梅总统领率领御林军,直奔春府而去。此时已是半夜时分,万籁俱寂,唯有御林军士“沙沙”的脚步声。不到半个时辰工夫,梅总统领率领队伍就来到春府前。梅总统领让大队人员隐蔽于墙边,然后唤来校尉蒲草,命其悄悄去叫门,并吩咐道:“不可使其声张,如若有阻挡,格杀勿论。”
蒲校尉带领两名军士来到大门前,轻轻地叩着大门。只听门内守卫打着哈欠,不耐烦的道:“谁呀?三更半夜地敲门。”随着嘟囔声,角门打开了一条缝,守卫在门里又问道:“谁呀?有什么事?”
蒲校尉并不答话,闪身挤进门里。守卫见了,厉声道:“你是何人?敢闯春府……”
不等守卫说完,蒲校尉一个箭步冲上去,用胳膊死死地扼住守卫的脖子,使其不能发声。一御林军士则挺剑刺向她的胸部,这守卫转眼间就一命呜呼。
另一军士赶忙向潜伏在外的御林军士招手。御林军士鱼贯而进。蒲校尉手提长剑,一马当先,率领御林军士,直向后府奔去。蒲校尉等刚冲到前堂后的过廊处,正遇到巡逻的春府护卫,护卫们纷纷前来阻挡。
蒲校尉见有人上前阻挡,挥剑便砍,双方战作一团。梅总统领赶过来,从胸前掏出太师的令牌,举在手中,大声喊道:“太师有令,捉杀逆贼春花,谁敢阻挡,格杀勿论。”
春府的护卫根本不听这些,依然拼死抵抗。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春府守卫终因无准备,仓促应战,又是寡不敌众,因而死的死,伤的伤,招架不住,节节败退。梅总统领率领众御林军士一路追杀,直向后府扑去。
再说春尚书,白天巡视了一日的城防,回到后府天已大黑。香儿知道翠儿带着吴心安出了春府,见她们到现在还没回来,也担心翠儿她们发生意外,但又怕报告给春尚书翠儿会受到责罚,因而最终没敢讲这事。便赶忙来服侍春尚书更衣入寝。好在春尚书也未问起吴心安和翠儿的事,才使她们出府的事没有败露。
半夜时,香儿被前府的嘈杂声惊醒,赶忙跳下床,穿了鞋,跑出去看。刚跑到院子门口,就见马侍卫手提长剑,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见了香儿急促地道:“不好了,快快叫起大人从后院逃走。”
香儿疑惑的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让大人逃走?”
马侍卫一边回头看,一边焦急的道:“太师命御林军来捉杀大人,守卫们都在前边抵挡,车侍卫让我来报告大人,让大人速速逃命……”
香儿跑进卧房,春尚书已醒,她惺忪着眼问到:“外面怎么这么吵?发生了何事?”
香儿慌慌张张的道:“大人,御林军杀进来了……”
春尚书哪里相信御林军会来捉杀她?惊愕的道:“胡说,御林军为何杀来?”
香儿着急的道:“大人,真的。婢女刚听马侍卫说的。大人快逃吧……”
春尚书如梦初醒,慌忙起身下床,也来不及换衣裳,穿着丝纱睡裙,趿拉着鞋就跑出了卧房。还没跑到大门口,就见车侍卫慌慌张张跑进大门来。她手提长剑,头发凌乱,浑身血污,见了春尚书,焦急的道:“大人怎还没走?”
马侍卫道:“你掩护,我保护大人从后花园出去。”
车侍卫道:“来不及了,她们已经到了门外。快快把大人藏好,我在这里抵挡一阵。”话音未落,就见两三个护卫边挥剑抵挡,边退到大门口。
车侍卫和马侍卫也上前抵挡,她们几人凭借大门,拼死抵抗。香儿则拉着春尚书往回跑,直跑进她住的厢房里,见并无躲藏之处,急得团团直转。香儿忽然看见自己床头上的衣服箱子,慌忙跑过去打开,手忙脚乱地掏出箱子里的一些衣裳,对春尚书道:“大人,快藏进去……”
春尚书见别无藏身之处,只好躲进箱子里。香儿赶忙盖上箱子,用锁锁了,又将刚才拿出来的衣裳堆放到箱子上,转身要往外走,却见春尚书的一双鞋还在这床前,忙用脚将鞋踢到床下。香儿刚跑到厢房门口,就见御林军士杀死了车侍卫等,蜂拥进院子里。香儿吓得慌忙跑回厢房,躺到自己床上,拉了被子蒙上。
御林军士手举火把冲进厢房,见被子下有人,用力掀开被子,厉声喝问道:“春尚书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