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另外那支千万别用。”
……
漆黑的出租屋内,亮起一阵微光。
江淮坐在椅子上,对着一桶泡面狼吞虎咽。
只用了半分钟,一桶泡面见底,江淮躺在椅子上,点燃一根香烟。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出租屋,算不上多宽敞,甚至有些狭窄。
它原本的租客已经不在人世,房东一直找不着人就打算收拾屋子重新出租,电话恰好打到了江淮电话上,江淮这才得知有这么一处地方。
房东是因为看到床头柜上贴着的小纸条,上面写着这段号码,于是他抱着侥幸的心理拨通了这个电话。
没想到还真有人接,更没想到这通电话让自己找到了新的租客。
江淮一口气付了一年的房租,说这是帮他朋友付的,他们只是出了趟远门,在旅行过程中不小心把手机弄坏了,所以打不通电话。
房东半信半疑,但见江淮付钱如此豪爽,他也就不再多心,放心地将钥匙交给这个年轻的小伙子。
他说他时不时会过来打扫一下卫生什么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全城戒严的情况下,他才有了一个容身之所。
当然这个容身之所能待多久江淮并不清楚,今天已经有军队的人来增援了。这样也正常,毕竟光靠江南地界那点警力,根本不可能够用。
不过这样一来,想要离开江南难度无疑就更大了。
自己好像把事情想得有些太过简单了点,早知道最开始直接硬闯就好了,现在连硬闯都不行了。
江淮靠在椅子上,心力交瘁。
“吱!吱!”
窗外,夜已经深了,还时不时会传来几声警笛声。
他没有手机,之前的手机一起被他留在了执法队基地。一是怕被高科技手段跟踪,二是怕很多人给他打电话,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江淮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总不能说心头一热,就想砍个人玩玩吧?
是突然兴起,也是深思熟虑。
不过多半在别人眼里是白痴行为,但唯有江淮知道,当初在医院,那个年迈的老婆婆眼神里装的是什么。
装的是绝望,什么是绝望?没有一丁点希望就是绝望。
她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特别是看到唐子琰那副张扬跋扈的嘴脸时,江淮就忍不住将两者对比起来,可越比越气。
既然你觉得你高人一等,我就偏要把你踩下去;既然你觉得律法管不了你,那我就代替律法管管你!
你是江南太岁爷,任谁都敬你三分,但在我这把刀面前,说把你砍成两半就不会多一半。
江淮心中是憋了一口恶气的,如今终于出了,他觉得很畅快。
至于其他乱七八糟的,尽管来就是,他一点不在乎。
高贵的不应该是人,高贵的应该是生命。
江淮一直对生命抱有崇高的敬意,所以他即使再气愤,也会尽量克制自己不杀人。
因为他觉得如果自己想杀人就杀人,那就是亵渎了生命,一个人生命的结束与否不应该由某一个人或某一种单一意志所决定,里面应该包含多种因素。
所以江淮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因为他不清楚前因后果,只知道凶手杀了人,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人。
一个人杀了人,那么他就该死么?有人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怎么又会不该呢?
可万一那人杀的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大坏蛋呢?那他还该死么?不该么?可他又的的确确的杀了人啊。
这就是局限性,世界上绝大事物都包含局限性,局限性不是它本身的性质,而是人所赋予它的。
有人才会有局限。
而恰恰是因为人,不断地将局限扩大,最后形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
它确实是高挂天空,还没有放下来,可你能保证它永远不会放下来吗?你能保证它永远不会网住你吗?
现在有个人把网捅破了,有的人兴奋,有的人麻木,有的人惊恐,而更多的人是一笑而过,说上一句‘牛逼’后继续该干嘛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