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這麼說,」那漢子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說,「可人家定北王畢竟是個宗室王爺,葉家鬧得太過,只怕陛下也會不喜吧?」
「不喜什麼呀。」他同伴撇著嘴擺手說,「葉家在定北王府都這麼鬧了,你看陛下有對葉家做什麼嗎?說是罰了,可那幾句訓斥跟定北王府里的人挨得那一頓鞭子比,不是沒罰一樣嗎?」
漢子聞言一愣,好像是這麼個道理,他喝酒的動作停了下來,瞪著眼睛看著他的同伴:「嘿,照你這麼說說,咱們陛下維護的還是葉家人啊?為什麼啊這是?定北王,怎麼說也是個皇族宗室吧?」
他同伴擠眉弄眼,神情裝的高深莫測:「這個說來可就話長了……」
相似的場景出現在各個茶館酒樓甚至煙花柳巷裡,只是不同的人對待這事有許多不同的看法。
對葉家愛重的人會覺得葉家做的漂亮,他們就該這麼做。而一些性子軟糯或是不喜葉家的人,就會覺得葉家做事太過,便是定北王府再如何,他們也不該如此放肆云云。
而除這些聲音之外,還有一類人則是在批判葉家,批判葉桐,說她枉顧人倫常綱,身為女子竟然奏請天子和離,還大放厥詞說要休夫,簡直猖狂至極。
「要我說,葉桐現在就應該去定北王府給定北王還有老王妃他們斟茶認罪。不管怎麼說,她嫁入定北王府也有四年,定北王是她的夫君,老王妃也是她的長輩,便是要和離也能用別的方式,可偏生她把事情鬧得這般收不了場,委實太不應該了!」說這話的人是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
而與他同行的人也紛紛出言應和。
大晉雖然風氣開放,女子也有一些地位,但到底是男權至上。特別是在一些迂腐不化的老頑固和一些讀書讀到智障的酸儒們的觀念里,女子就該依附於男子,就該以夫為綱,不說休夫,就是和離女子也不應該提。
而如果有夫妻兩人和離,那也是夫家心地好,對女子寬容。
所以在他們眼裡,葉家還有葉桐這種凌駕於妻凌駕於夫家之上的情況,那是大大的不應該,也是大大的錯!
這些人說話極端,甚至都有些刺耳。有人聽了,覺得他們不可理喻當即忍不住刺他們道:「你們說葉桐將軍和定北王和離是錯,可他們的和離書乃是陛下親自所賜,莫非,在你們看來,陛下也是錯的?」
那群方才還高談論闊的男子們頓時像是被掐住了喉嚨的鴨子,他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道,「我們並非是覺得葉桐不該和定北王和離,而是覺得她不該將事情鬧到這般地步。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和定北王四年夫妻,那麼多的情分卻讓定北王府顏面盡失,委實不該。」
「哈。」那人聽到這男子的一番話直接冷笑出聲,「好一個一日夫妻百日恩!那定北王往府里一個接著一個納妾的時候,怎麼不念夫妻之恩?他整日流連煙花巷柳,讓葉桐將軍在府中奔波的時候,怎麼不念夫妻之恩?他對葉桐將軍說休妻的時候,怎麼不念夫妻之恩?!」
那男子被他問的啞口無言。
「當爾等也不過小人耳!」這人冷冷一哼,拂袖而去。
他隨身侍候的俏麗小廝連忙追上,還差點失口喚出小姐。
「小……公子,你何必同那些人生氣呢,左右不過是些迂腐的酸儒,他們說的話絕對影響不到葉桐將軍。」扮成小廝的丫鬟安慰自家小姐道。
「我在意的不是這個……」作男子打扮的小姐想要解釋,可瞧見丫鬟的模樣又咬咬唇把話咽了下去,「罷了,跟你說你也不懂。」
小丫鬟有些茫然,正巧這時,兩道打馬聲傳來,小丫鬟連忙將她家小姐往路邊拉叮囑她小心。
她家小姐沒有回話,小丫鬟順著她小姐的目光看去,就見到方才從她們身前駕馬而去的兩個人,她一愣,隨即驚道,「欸!那好像是葉桐將軍!她這是要去哪兒啊?」
主僕身邊一家擺攤兒的老闆聞聲笑著接話道:「看這方向,應該是去城外的軍營了。前些日子,匈奴不是不安生嗎,葉桐將軍估計是要出征了!」
「這樣啊……」小丫鬟明悟過來,她正要和她家小姐說葉桐的事,卻見她家小姐怔怔地看著葉桐的背影出神,神情甚至還有些嚮往。
小丫鬟當即大駭:「小姐,老爺可就你一個獨苗兒啊!你可不能和葉桐將軍一起去打仗啊!」
江菀兒:「……」
她滿腹的愁腸就這麼被她的丫頭給打沒了。
定京里的風波和百姓嘴裡的笑談能傳到定北王府,氣的王府里的人整日都不安生,卻對葉府沒有絲毫影響。
葉家人還是該怎麼過就怎麼過,而葉桐則是在又遞了一道請戰摺子給嘉陽帝然後終於得到嘉陽帝的應允後,興沖沖地去了定京城外的軍營。
鍾毅命人叫齊了所有人,然後當眾介紹葉桐。
此間軍營里部分有軍銜的是當年隨著葉桐征戰過的人,因為曾經親身體驗過葉桐創造出的奇蹟,所以看到她他們十分興奮。
而另外軍營多數人或是從別處另調,或是這四年裡招進軍營的,他們對葉桐只限於聽說,又加上這些年因為她和楚穆的事,他們對她沒有太多的敬畏。甚至——在得知她會是主帥時,他們還心有不甘,十分不服氣。
葉桐:「我知道大家對我心存疑慮,我在這裡說的再多,對你們來說也是廢話,所以今天我就按我們軍營的規矩來——」她從旁拾過一柄尖槍指向營地中央的一個大型平台,「——練武場上,只要有人能打贏我,主帥的位置我就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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