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孙承宗没太当回事,只是让人注意一下。
这种风言风语,想找到源头就像是猫追老鼠的游戏,从城东传到城西,都能编成老虎吃豹子的夸张故事。
偏偏这时候,老国公生病卧床不起,世子张世泽虽然勉强稳住了京营。
但没了老国公的威望,京营的约束力大大减弱,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
等到孙承宗想要平息风波时,局势已经难以控制了。
山海关的总兵不知犯了什么糊涂,竟然把京城和辽东的消息通道给堵死了。
这一下,舆论消息可热闹了。
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都说大明军队在辽东栽了大跟头,要不山海关那边怎么干得出这么反常的事儿。
孙承宗心里跟明镜似的,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不管谁出马都难让这股风波平息。
现在,他这位帝师的考验来了,就是怎么对付这颗烫手的山芋。
他知道,万一处理不好,只怕连累的是全家人。
帝师决定先按兵不动,瞅瞅国丈进了皇宫后,皇后怎么接这个招。
结果这一等,等来的却是国丈两口子一起病倒,大门紧锁,谁的账都不买。
孙承宗感觉到,事情闹大了,皇后要是继续闷声不响,那自已和首辅就成了大家眼中的焦点。
所有人都盯着,等着看他们怎么表态,甚至逼着他们站队。
而这个时候,首辅也被帝师的眼神盯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这个位置本来就是靠魏忠贤撑着才坐得稳。
但现在魏忠贤早就不是当年权倾一时的九千岁了,而是跑运河那边捞钱去了。
没了靠山的他,本来就过得小心翼翼,现在又碰到这种棘手问题,简直就是无路可走。
他只能想着退休回家,远离这些纷争。
就在首辅打算破罐子破摔的时候,晚上却有个不请自来的客人敲响了他的门。
汪文言!
一个在吴昌时失势后,在东林党里顶上他位置的人!
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首辅面前。
黄阁老虽然身为首辅,也不敢小瞧这位后起之秀。
“老大人,现在边疆那边情况不明,大明不能一天没有主事儿的,希望您能站出来,带领官员们,请求信王暂时管理国家大事。”
首辅苦笑:“唉,你来迟了!”
“我这老头子已经是风烛残年,只想着安享晚年,这种大事,我实在是担不起来。”
汪文言微微一笑:“忘了告诉你,魏忠贤那个狗太监前几天让人给行刺了,生死未知。”
他眼睛亮晶晶的,直盯着首辅。
首辅紧抓着椅子背,手背上青筋都冒出来了,心里是又惊又怕。
这明摆着是要挟,而且直接粗鲁!
首辅万万没想到,自已都打算隐退了,还能遇到这种威胁。
“老大人,您得好好想想,就算不为自已,也得为子孙后代考虑啊!”
汪文言劝说道。
“你们做事不顾后果,别忘了,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我们当然有顾忌,但如果真能帮他上位,到时候,恐怕担心的就是你们怕我们东林党了。”
汪文言直言不讳。
“光靠我一个人,这事绝对成不了。”
“老大人这么说就足够了,其他的事,自然有人会安排好。”汪文言胸有成竹。
“那京营呢?京营怎么办?”
首辅深知军队的重要性。
“老大人放心,老国公身体不好,世子勉强支撑着京营,虽然他们不会帮我们,但也别想别人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