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芙蓉月的商号开遍西域,再到大楚。
只要她做的够大,在白匈奴的权势够大,也许有一天,她能堂堂正正的以跌香夫人的名头回到尚书府,每年将戚薇琳接到白匈奴玩上几个月。
那边安插的人,已经在白匈奴安顿了下来,现在局势很好。
她眼皮阖上良久。
再睁开的时候,眼里的光芒退去,平静无波,“储策,在我的一众兄弟姐妹中,父母是最疼我的,但是我挺不孝的,这么久以来,想的都是我自己。”
“我从来没给我的母族带来过什么,现在,也该是我还他们的养育之恩的时候了。”
储策看着她眼眶子里包满了泪,又仰头憋回去,心口闷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钟语芙“你自己去吧,我得回去了。”
她回去肯定有活路,但是储策肯定是没有的。
她朝他笑,“你好好去那边展,我等着芙蓉月商号开到大楚这边。”
储策收紧了缰绳,若是跟钟语芙一同回去,才是坐实了他们有私情的事。
大概没人相信,一男一女私奔,不是为私情
不会苟且吧
只会让钟语芙陷入更艰难的局面。
他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翻身下马,掀起直裰跪了下来,“夫人,属下会在白匈奴经营好一切,无论多久,都在那边等您过来。”
钟语芙笑,“好。”
既然要回去,也就不必东躲西藏了,钟语芙不想连累任何人回上京去送死,于是,她只身来到镖局,下了单子,叫人护送她回京。
而韩以骁显然也想到了这点,所以,钟语芙和镖局上路的第二天,便落进了韩以骁的人手中。
而远远跟着的储策,确定了钟语芙是落进了韩以骁的人手中,悄悄转身,打马而去。
通告下去,韩以骁的一颗心一直卡在嗓子眼,不吃不喝,等着鸽房的消息。
虽然这告示往天下,却也只能到每个城的衙门公告栏,他就怕钟语芙为了安全起见,不走官道,不入城,这样便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那他做这件事,便没有任何意义。
每一刻于他都是一种煎熬。
这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原本意气风,眉目晴朗的韩以骁,丰腴肉感的脸消瘦的露出骨像,整个人像是个没了生气的木偶,眼里的郁色浓厚,冰冷不化。
每日里反复问那两句话,“有夫人的消息了吗”“鸽房有飞鸽传书进来没”
常常是上一柱香才问了一遍,下一柱香又问。
到暗卫传来消息,钟语芙找到了,他立刻飞鸽过去,叫暗卫将钟语芙护送朝上京的方向来,之后自己则像一阵风出了屋子,一人双骑,饿极了抽出马鞍佩囊上干硬的饼子,就着冷风,腮帮子咬出青筋往前奔跑,去迎钟语芙。
再见到韩以骁,钟语芙感觉自己都快认不出他来了,他是典型的清俊贵公子长相,身板却有着武将的笔挺英气,刚硬和俊俏完美的结合到一起。
否则当年当她得知自己要嫁的人是他的时候,也不会生出那些子的向往。
她几乎没怎么完整做过一件女红,嫁衣是她第一次,从头到尾全部是在自己弄的东西,手指都快戳成马蜂窝。
此刻,他面颊消瘦的凹陷下去,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非常不好。
更叫钟语芙心惊的是,他看着她的眼神里,有愤恨。
他就站在廊下,不进也不出,极深的黑色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钟语芙走过去,屈膝行了一礼,“侯爷,妾身给你请安。”
“请安”看着她面色好到光的面庞,韩以骁笑的刻薄又冰冷,“你觉得我能安吗本候的好夫人,卷了府上家财,和另一个男人私奔了。”
钟语芙被这直白的言语刺的脸色白,迷蒙的泪雾迷住眼,“侯爷您别这样说,妾身不是私奔,妾”
后面的话还说未出来,钟语芙的脖子就一双大手掐住,她几乎不能呼吸,艰难的喘着微弱的空气,恐惧的看向韩以骁。
而韩以骁垂下来的眼皮,眼角挑起一道深深的褶子,幽深的眸光冷气森森,像是地狱修刹。
“你又想用这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来骗本候什么”
他想起来,她逃离的前一晚,也是这样,娇娇弱弱的抵在他胸膛,喊着受不了了,面上的绯色到达了顶点,叫他那样欢喜。
叫他那样迷恋。
那副模样,是不是也叫储策看去了
他心脏快喘不上气,手背收紧,骨骼吱吱作响,手背青筋突出来,“说”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是怎么碰你的”
“他碰你哪了”
窒息一般的喘不上气,钟语芙一张脸因为缺氧涨的通红,韩以骁手一使劲,她整个人摔到地上。
钟语芙大口喘了几口粗气,一缓过来,也没顾着起身,匍匐过去,攥着他的玄色广袍解释,“侯爷,我和储策清清白白的,我没让任何人碰过,我守着规矩礼节的。”